後來,在影壇摸爬滾打,他意識到性格總還是會左右表演的方向,當然不是說內秀、不善言談的演員就演不好喜劇,隻是那樣的創作需要太多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佟大為沒有太多貪婪,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出演了《我的早更女友》,圓一個夢,交一份答卷,任由觀眾評說。
這太像他的性子。身邊的朋友笑他太早“不爭”,像個老年人似的沉迷養生、睡子午覺、喝小米粥,每天打打太極、種種有機蔬菜……其實他們是不懂他給自己定下的步調和節奏。
想慢下步子,先管住欲望。就像《中國合夥人》中的王陽,年輕時一直都在追求“和別人不一樣”,後來才發現“大多數人選擇的生活才是值得的”。在佟大為看來,成功和幸福的關係,或許比成功本身更值得玩味。
佟大為曾在博客中寫道:“生命開始的前二十三年,我早已習慣了平靜,二十四歲以後,我開始習慣被觀眾追捧。這個過程在起初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我的虛榮,而後伴隨而來的卻是一種極度的不自由。”“即使我演一萬部戲,戲裏的生活也不是生活的全部……演戲不是我的全部,我說過為了愛情可以完全放棄。不想因為演戲,不想因為在劇中體驗一種生活,而耽誤自己的生活……我隻是把生活看得比藝術更神聖。”
最近,佟大為在重讀《李斯傳》,即便是“人臣之位無居臣上”“富貴極矣”的李斯,也難逃“物禁大盛”“物極則衰”的宿命。“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太戲劇化,所謂驚喜,得先有個驚字。而我理想的生活,卻是一家人在一起平淡、穩妥地度日。”
“自如而不窘迫、恬淡而不凡庸。”並非所有人都能理解這種生活的況味。然而,就像電影《親愛的》結尾時,田文軍不知疲憊地把兒子扛在肩頭一樣,也許隻有經曆過得失,才知道自己真正渴求什麼。現在的佟大為比誰都清醒,他想要扛在肩頭的,是如所有平凡家庭一樣恬淡而幸福的日子。
Q&A
Q 在一個越來越快的圈子裏保持自己的步調挺難的,不會擔心錯失機遇嗎?
A 沒有辦法,人生會有很多的選擇,你不可能什麼都要抓,你抓一個放一個,或者抓一個放棄一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誰也沒辦法保證,每一步選擇都是對的,我覺得在選擇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想好,放棄的那些好壞跟自己沒有關係。當然也會有一些預判,但要想得開,有得就有失,不可能隻讓你得,不讓你失。
Q 你第一次看《親愛的》劇本時,有沒有動過挑戰田文軍這個角色的念頭?畢竟這個角色是全劇爆發力最強的。
A 我看了,我覺得太難演了。其實演員在讀劇本的時候,都會把自己帶入到每一個角色中,但田文軍那個角色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把控。那個人物其實沒有很多變化,完全要靠演員加自己的東西在裏麵,才會讓人物立起來,所以我覺得黃渤真的很牛!他本來就是我很喜歡的國內男演員,但原來隻是停留在喜劇上,這次演了這樣一個戲,不一樣的角色,我覺得他確實很厲害,有想法!
Q 《太平輪》也是部大格局的作品,再次飾演軍人,感覺跟《金陵十三釵》時有什麼不同?
A 《金陵十三釵》都是局部戰,局部的內容布置,大家的工作量都沒有那麼大。這次全是大場麵,一個鏡頭要布置幾百上千人在後邊,調動他們要排練,要跑位置,跑炸點。我們一天就拍幾個鏡頭,練的時間比拍的時間長。另外,這次我演的不是一個軍官,就是一個小官,比較接地氣的一個軍人形象。所以我盡量去采訪一些級別不高的老兵,軍官接觸的東西和底下士兵接觸的東西不一樣,不能太高大上。
Q 你對災難本身的看法,會不會因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而改變?
A 有了家庭之後確實會害怕很多東西,但是真要是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也跑不掉的話,我覺得一家人能在一起,也是不錯的結局。那種分離其實對於活著的人傷害很大,一輩子都會有那樣一個陰影。《太平輪》這部電影其實也是在講人物的命運,人與人之間的這種情感,不舍別離。
Q 這幾年為何突然對閱讀產生了興趣?
A 以前看書特別少,反倒是這幾年閱讀越來越碎片化、快餐化,一睜眼就是手機微博、微信什麼的,太瑣碎了,就想讀點有營養的東西。這幾年我尤其願意看一些曆史書,好多東西跟當下是相通的,也開始記筆記,有一些特別好的句子就記下來。我最近重看了一遍《李斯傳》,之前看過一遍,再重新看的時候又有新的認識。那個年代的處事方式與精神值得反複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