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盜誇非道(1 / 2)

第五十三章 盜誇非道

【原文】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塗]。田甚蕪。倉甚虛。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誇[竽],非道也哉!

【譯文】

假若我有知於政事,行走於大道之上,唯獨害怕的是走上邪道。大道蕩然正平,而人君偏愛邪徑。朝政腐敗至極,農田一片荒蕪,倉庫十分空虛。穿著錦繡的衣裳,佩帶鋒利的寶劍,飽厭飲食,搜刮侵吞大量的財貨,這就叫做強盜頭子,強盜頭子所為不是行大道啊!

【解析】

這一章老子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對統治階級的行為作了無情的揭露,老子對統治階級不去遵循大道而休習綱常作了較深入的探討。

老子生活的春秋晚期,其中原地區是經濟最發達的社會,同時這一社會也充滿了不祥和的氣氛,富裕和貧困、美好和醜惡、自由和動亂、文明和野蠻,種種矛盾並存。雖然社會混亂,老子作為當時一名中級官吏,日子不可能窘迫到無米下鍋的份上,老子在此以民眾的苦來喚起統治者的覺悟。由此可見老子對廣大被統治者的深層了解和同情。

當時的社會境況是,統治者越來越腐敗,農田越來越荒蕪、倉庫十分空虛,但還穿著錦繡的衣服、佩戴著寶劍,飽食美食、搜括財貨,這些人實是強盜頭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和大道是背道而馳的。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塗]。田甚蕪。倉甚虛。”這句話中的“介然有知”,是指頓然而悟的意思;“施”,讀為“□”,是說在寬闊平坦的大路上,難於沿著一條直線行進,往往走成之字形,這樣就要跑很多的冤枉路。“夷”,平坦寬闊。“徑”,小路,小路不寬,便於人把握可以走成直線,不走冤枉路。“朝”,朝陽。“除”,登高之台階。“朝甚除”,是指早晨的天空到了最明亮的時候太陽也就升高了。對此句的理解為:把朝廷裝飾得華美,由於朝廷裝飾華美了,從而使田園非常荒蕪,倉庫非常空虛,民不聊生。

“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誇[竽],非道也哉!”是從上述的自然之理而推及人事,人事的發展亦與自然之理一樣,過猶不及,因而奢侈不如簡樸。老子一向認為道之理在於為用不為利,為腹不為目。人對自然和社會的索取以可以資生為度,超過這個度就要受到道的懲罰。“文彩”,花紋和圖案,古時人們穿衣服常以質料和花紋圖案的豔麗與否為尊貴和貧賤的標誌,所以老子說“服文彩”。“厭”,飽厭,美味美酒飲食多了,就覺得世間什麼東西都不好吃,見到什麼東西都不想吃,所以老子以“厭飲食”來形容富貴奢侈者。“餘”,多餘,資財在可以資生之外還有剩餘。

在這裏,我們必須辨析一個問題,享受到底是對是錯?老子絕不是反對人們享受,他祈願世界和平、人類智慧、人生長壽、不受非災,不都是享受的內容嗎?但是他反對“非道”的享受。所以本章先講“朝甚除[塗]。田甚蕪。倉甚虛”,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要奢侈豪華,那就是強盜一樣的人。老子以犀利的筆墨對統治者的行為作了無情的揭露和警告,統治者如果執迷不悟,結果會怎樣呢?老子沒有明說,統治者對結果應該是非常清楚的。

【智慧典例】

為人之道

袁渙清廉受頌揚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攻打下邳(今江蘇睢寧西北)。此時袁渙在曹操手下當沛南部都尉。

下邳城被曹軍攻破,城內積存著呂布的無數財寶。曹操就給手下的官員們每人幾輛戰車,以便讓他們隨心所欲地瓜分那些財物。那些官員一個個爭先恐後,盡量搜取值錢的東西,把車都裝得滿滿的。隻有袁渙與眾不同,他沒有挑值錢的東西拿,而是拿了一點書籍和一些口糧。別人見了都為自己的貪財感到有些羞愧。一個跟袁渙比較親近的人問他:“你為什麼隻拿了點口糧而不要值錢的東西呢?現在大家都讚揚你呢!”袁渙說:“我為什麼隻拿點口糧呢?因為行軍的時候口糧是必不可少的。我當時並沒有別的意思,想不到竟會受到大家的讚許,得了好名聲,實在令我內心不安啊!”曹操後來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更為尊重袁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