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聳高宗之聽,以動高宗之情,緊接許敬宗又說:臣恐怕長孫無忌知道韋季方自殺,在窘迫之間急於發難,振臂一呼,醜類雲集,必成為國家之憂患。”許敬宗在挑動高宗對長孫無忌立即下手。

許敬宗唯恐高宗仍有疑慮,又以曆史為證,他說:臣過去曾親眼看到宇文化及的父親宇文述為隋煬帝寵信重用,並且結成婚姻關係,把朝政委托給他。在宇文述死去以後,宇文化及又代父親掌管禁軍。一夜之間,就在江都(今江蘇揚州)作起亂來,先殺不依附於他的人,臣的家中也遭受其禍,朝廷重要大臣蘇威、裴矩也跪拜在宇文化及馬前。到天亮時,隋朝就被傾覆了。這段曆史還不遠,希望陛下以此為鑒,盡速決斷。”

高宗雖然軟弱、糊塗,但太宗臨終前的囑咐,猶言在耳,無論許敬宗怎麼說,也難於相信長孫無忌會謀反,於是又叫許敬宗詳細審察。

第二天,許敬察又編一套假話,上奏高宗說:昨天夜裏韋季方已承認與長孫無忌一同謀反,臣又問韋季方:長孫無忌與聖上是至親,曆朝受寵重用,他有什麼仇恨要謀反?’韋季方回答說:韓瑗曾經對長孫無忌說,柳、褚遂良勸你立梁王為太子,現在梁王已被廢除,聖上對你也產生懷疑,所以把你表兄高履行也調到外地。’長孫無忌聽了這些話,甚為憂慮恐懼,終日考慮自安之計。以後長孫無忌因自己的侄子長孫祥也被調出,韓瑗也獲罪貶官,他便孤注一擲,日夜與韋季方策劃反叛。臣對上述供詞,已反複驗證核實,全與事實相符,請陛下依法將長孫無忌收捕。”

俗語說,謊言說一千遍也變成真話,高宗果然信以為真。但高宗仍難割舍與舅父的情感,傷心地落下眼淚,沉痛地說:舅舅如果真是

這樣,朕決不忍心殺他,如果殺他,天下將說朕是什麼人?後世將說朕是什麼人!”

許敬宗見高宗仍然不肯對長孫無忌動手,謀殺長孫無忌的目的仍不能達到。於是又對高宗說:薄昭,是漢文帝的舅舅,迎接漢文帝從代(今山西太原)地回來即皇帝位,薄昭有功吧。但是後來,薄昭因殺人獲罪,文帝令文武百官穿上白紗服哭他,而後把他殺了。到現在,天下人仍以文帝為英明之主。現在長孫無忌竟忘掉兩朝君主對他的大恩,圖謀竊取國家的大權,他的罪過同薄昭相比,簡直不能同等看待。可幸的是,他的奸狀已經敗露,謀逆的人招供認罪,陛下還有什麼可疑慮,要早作決斷!古語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在此安危之機,刻不容緩。今日的奸雄長孫無忌,就是昔日的王莽、司馬懿一類的人物。陛下再延遲不決,臣恐變亂就要發生在陛下身邊,到那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險惡的許敬宗再一次挑動高宗,要他學習漢文帝殺死自己舅父。沒有主見的高宗在許敬宗三番兩次地鼓動下竟被說服了。他既不召見長孫無忌親自審問,又不認真核實案情,就下詔書削去長孫無忌的太尉官職及封邑,貶為揚州都督,安置在黔州(今四川彭水),按正一品官位待遇,供應生活。

許敬宗唯恐長孫無忌的親友圖謀報複,因而在長孫無忌被貶謫之後,又惡意構陷褚遂良等人,他上奏高宗說:長孫無忌圖謀反叛,是由褚遂良、柳、韓瑗煽動而成。”於是高宗又偏聽偏信,下詔削去褚遂良官爵,將柳、韓瑗除名。並把長孫無忌的兒子秘書監駙馬都尉長孫衝除名,流放嶺表(大庾嶺以南)。甚至對長孫無忌的族弟駙馬都尉長孫銓也不放過,流放到間州(今四川西昌),在長孫銓到流放地時,當地縣令按許敬宗之意,將他亂棍打死。

長孫無忌係元老重臣,所謂圖謀叛逆一案,實在關係重大,高宗又命李責力、許敬宗等五人共同審核此案。許敬宗這時又暗施詭計,派遣中書舍人袁公瑜等人到流放長孫無忌的黔州,再次追問長孫無忌的所謂謀反罪行,並且逼迫長孫無忌自縊,一位大唐元勳就這樣含冤死去。

許敬宗這個武則天的忠實奴才,用盡心機,使盡詭計,終於使長孫無忌被誣陷謀反而含冤死去。在長孫無忌死去後,柳、韓瑗也被含冤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