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隻魚人祭司活得太長,就自然會有更年輕些的魚人想要取代自己的老師。在表達和平意願的隊伍出發前,一隻年輕的魚人祭司學徒找到了其中的兩位魚人武士,並許諾了更高的地位和待遇來換取它們的支持——它們所要做的,僅僅是破壞投降儀式,將另一位對老魚人祭司忠心耿耿的魚人武士殺死,然後返回部落,宣布對方拒絕接受和平。
這樣,年輕的魚人祭司學徒就有機會利用這件事情削弱老魚人祭司的威信,並趁機利用其他魚人的憤怒鞏固自己的地位,將後者取而代之。
兩位魚人武士都同意了這個提議。
‘毒水’巨大的體型讓魚人們心生畏懼——它們將移動基地視為了某種未知的可怕生物,並把它當成老魚人祭司所指的‘毒水’——那兩位魚人武士本來已經有點退縮了,它們擔心自己的舉動可能會給對方造成誤會,不過那種直接出現在腦子裏的、表達友好的信息,反而增添了它們的信心。如果對方是抱著友好的目的而來,就應該不會突然攻擊自己。
它們要做的隻包括殺死那位魚人武士,以及將對方拒絕接受和平的信息帶回部落,並不包括直接向對方宣戰。
趁著那位忠誠的魚人武士正在和同伴討論‘毒水’所表達的意思時,其中一位魚人武士給同伴打了個手勢。它的同伴走到目標身前,吸引其注意力並擋住了目標的視線。沒費多少力氣,那位魚人武士就從背後悄悄靠近了目標,將一把鋒利的骨質匕首刺入了它的後頸。
那位忠誠的魚人武士立刻倒在地上。它沒有預料到會在這種時刻遭到同伴的襲擊。磨尖的骨頭刺穿了它的皮膚和鱗片,卡在了它的脊椎裏,在那裏擺動了幾下,弄斷了不少血管和神經,立刻切斷了它的大腦和它的身體的聯係。它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臉朝下的倒在泥漿中,很快就死去了。
另一位魚人武士也拿出了暗藏的武器——在這種具有投降意味的儀式中,本來是不應該攜帶任何武器的——兩位魚人武士快速攻擊了幾隻更忠誠於老魚人祭司的魚人,將它們當場殺死,隻留下那些和年輕的魚人祭司學徒串通好的魚人。
還活著的魚人們紛紛丟下火炬,或將火炬插入到泥水中,使其熄滅。這也是計劃好的一部分。之後,它們轉過頭,開始往部落的方向狂奔。
***
真是……莫名其妙。
泰倫注意到了其中兩隻沒有參與討論的魚人對同類產生的強烈敵意。由於那不是針對他的,他決定耐心等待,看看那些魚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之後他發現那些魚人開始自相殘殺,並丟棄了屍體和照明工具,往回跑去,很快消失在了夜幕裏。它們當時散發出來的心靈信息過於複雜,超出了泰倫的理解範圍。他發現被殺死的魚人多半是對自己更友好些的魚人,但他不能確定這到底能說明什麼。
至少就這些魚人而言,它們在總體上還是較為友好的。自始至終,除了幾隻態度不怎麼明確的魚人之外,大部分魚人都沒有對泰倫產生敵意。即使是那幾隻態度不怎麼明確的魚人,也同樣沒有做出針對蟲族的攻擊性的舉動。
它們到底想幹什麼?
他仔細的思考了一會,猜測這應該是某種表達友好的舉動,隻是形式有點特殊。他發現一顆被沼澤植物裝飾著的魚人頭顱被放在那具小型兵蟲的屍體旁,便猜測這可能是魚人對於這件事情的道歉。它們可能處決了殺死那隻小型兵蟲的魚人,並用它的頭顱來證明這一點。
這種態度倒是讓泰倫覺得挺滿意的,不過他還是無法理解那些魚人為什麼要自相殘殺。最後,他隻能勉強猜測,這是魚人支付的另一項補償,用來彌補泰倫損失的生物資源。
不過,這還是很牽強。為什麼它們的態度會變化的這麼快?
泰倫決定去主動尋找那些魚人。他認為,必須再次接觸它們,進行更深入、更具體的交流,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他還是很樂於和那些友好的生物做朋友的。當然,他沒有浪費那些魚人留下的‘禮物’,不管它們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才這樣做的——小型工蟲們離開了移動基地,花了幾分鍾時間來收集那些生物資源,然後重新回到移動基地中。
之後,泰倫和他的部隊再次出發,向預定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