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才過了半個月,邢碧珍就急急地給鄭天成打來了求救電話:“媽想你了,飯鬧著不吃,說你做的飯菜才合她的口味;覺也睡不好,說沒人給她講笑話了。你說咋辦?”鄭天成反問:“你呢?你過得怎麼樣?你希望我回來嗎?”邢碧珍囁嚅了起來:“這、這……我嘛……我也……哎,想你!可又不敢大膽想,心裏總有一種負罪感!我不知道是該想還是不該想?”鄭天成心裏有了數,問明了大媽正出去遛彎後,當即決定:“好吧,你等著,我立即來!”不一會,鄭天成捧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出現在邢碧珍麵前,邢碧珍有些吃驚:“你這是……?”鄭天成單膝一跪:“向你求婚呀,由合同丈夫轉為正式丈夫呀,你看行不行!”邢碧珍受寵若驚,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啊,不行不行!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了,我這麼做不道德,我不能太自私了隻顧自己,做出對不起你們的事!”鄭天成嗬嗬笑了起來:“你說我有女朋友?你真以為我有女朋友?”“是呀,我在醫院裏親眼看見你和你女朋友走在一起呀!”鄭天成茫然不解地搔了搔腦袋,繼而恍然大悟:“哎呀,你說的是小翠呀!她哪是我什麼女朋友?她是……”
在此求婚之際,鄭天成索性把自己的家庭情況毫無保留地向邢碧珍做了一個介紹。
他出生在東北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父親在他出世後不久就病逝了,是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撫養大。他本打算大學一畢業參加工作後就接母親到城裏來享清福,可就在他大三時,母親因積勞成疾又沒能得到及時治療而離開了人世,為此他悲痛萬分。後來他參加了工作,生活條件大為改善後,就時時觸發出子欲孝而親不在的痛悔與懊惱情緒。這種情緒像發酵的酒一樣愈釀愈濃烈,漸漸地像一塊沉重的心債鬱結在他心裏,既化解不了,也揮之不去。為償還這個心債,他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認養村裏鰥居的一個老人做母親,把她接到自己的身邊,把自己對母親的孝敬之心和感恩之情全部傾注到這個老人身上。當邢碧珍求他做替身丈夫,他說要給他一定時間的考慮時,他就是在挪出時間來為老人的起居照料作安排。他征求了老人的意見,請來了老人的一個遠房侄女小翠來照顧老人的生活。邢碧珍那天見到他倆,就是他引小翠來醫院熟悉一下環境和位置,準備讓小翠按預約時間陪伴老人檢查身體。
鄭天成特別申明,他的婚戀觀是重感情而輕功利的,同時也是非常嚴謹的,他身邊並不缺乏追求者,但他瞧不起那些輕浮重財而又缺乏內涵的女人,而且每次相親都把要孝敬他認養的老人作為入選的首要條件,這一下就把不少追求他的女人拒之於千裏之外,所以他至今仍是單身一人。他之所以選擇上邢碧珍,一是見邢碧珍孝敬父母,這是他最看重的品行;再就是邢碧珍這次給了他一個兩人近距離接觸這麼久的機會,讓他比較全麵直觀地了解了一個女性,給了他做出重大抉擇的決心。
邢碧珍一聽是這麼個情況,況且心中其實早已默許了這個“丈夫”的正式身份,當然樂意接受他的求婚了。捅破了這層紙,又有“法定夫妻”的紙約在先,兩人的感情早已醞釀成熟,這下用不著再演戲作派給他人看了,兩人的關係自然是親密無間濃情似酒了。老人回家見到了久別的女婿,自是喜不自勝,家中從此又充滿了歡樂和笑聲。經過商量後兩人都同意,他們是已經“結過一次婚”的了,必須承認那次“結婚”的有效性,同時也是為了老人不會對他們的過去生疑,現在就用不著再舉辦婚禮了。鄭天成提議,將新家安在他購買的商品房裏,一是兩個老人住在一起,有個伴不寂寞,也方便照料;二是他那裏才住得下一個大家,除每人都有一間臥室外,還有一間專門供辦公學習用的書房。現在這套兩居室的住房,就作為邢碧珍午休和來客住。邢碧珍簡直不敢相信:“你咋會有那麼大一套住房?”鄭天成波瀾不驚:“是呀,還是一次性付款購買的呢!我的軟件開發公司有一千多萬的固定資產,有二十多名員工上班,買一套這樣的住房應該沒有問題吧?”邢碧珍更感不解:“你、你、你……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鄭天成笑得幽默:“早告訴是什麼意思?顯擺嗎?增添戀愛婚姻的籌碼嗎?多沒意思!況且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呢。現在才是應該告訴你的時候,夫妻嘛,就沒什麼可保留的了!”邢碧珍感慨萬分:“感謝上帝為我送來了你這麼個鑽石級優秀的男人!”鄭天成意味深長地笑道:“不,應該感謝的是你,是你十一年前故意掉了一本存折讓我揀到,現在你又用一張結婚證書把我倆拴近,我也才能賺到你這麼一個稱心如意的妻子!”邢碧珍咯咯咯地笑著一拳向鄭天成擂去:“你壞!你壞!你真壞!你才是有預謀的!”
他們的愛情生活就此翻開了新的一頁。
(責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