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趙柳氏和趙大牛夫婦本是下地鋤草,結果等到趙大牛的老娘去看莊稼的時候,地裏的麥苗全被鋤光了,隻剩下一地雜草長得格外旺盛。趙大牛的老娘頓時氣得差點昏死過去,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著掃把死命的追著趙大牛夫婦暴打一頓,直攆的趙大牛夫婦抱頭鼠竄。
這些事在三裏村傳的沸沸揚揚的,為此趙柳氏沒少被人笑話。後來趙柳氏生了第一個孩子水生,趙大牛的老娘也不再管她了,反正兒子和媳婦都不是扶上牆的爛泥巴,還不如小孫子看著順眼,雖然是個啞巴,可既聽話又懂事。水生在老奶奶的照顧下長大了,直到十歲那年奶奶因為勞累過度死去了,家裏的一切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四月的風帶著夏初的溫度吹過,有種暖暖的感覺。水生想起了前幾天在河邊草窩裏碰到的那隻野鴨子,就準備去看一看。
遠遠地就看到河邊隱約躺著一個人,看起來還是個女人,因為那是一件粉色的衣裳。水生快步走了過去,近了才看到那是個女人,還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從女人那還有些青澀的臉上看出她的年紀並不大,很可能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雖然她的臉色非常的白,但那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好看。
水生伸手放在那姑娘的鼻子下麵試探了一下,嗯,還有氣兒,沒死,應該是在水裏待的時間長了吧?看她的腳還在水裏泡著呢!
看著姑娘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水生有些急了,隨即他想到了村裏的劉大爺昏過去的時候,城裏來的郎中曾經說過,掐…應該是鼻子下麵,保管人能醒過來。於是水生伸手掐了掐姑娘的人中。
“咳咳,你是誰?”葉子寧在一陣劇痛中睜開眼,一眼就看到正上方的男人,嚇得一個咕嚕滾出了一米多遠,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妹的,別剛剛僥幸撿回一條命就又要交代了吧?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看著剛醒來的姑娘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水生無措的站起身,呆呆的看著姑娘那比花還要好看的臉,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水生的心裏頭一次為自己不會說話而感到難過,這種感覺就連以前被村裏的孩子們罵他是個啞巴,是個災星的時候都沒有過。
葉子寧莫名其妙的看著不說話的男人,心下微微有了判斷。她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似乎很是偏遠,類似於…小山村一樣的存在,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河流,不禁感歎水資源的強大。她掉的這條河居然不小,看這分支就知道了,不過這樣也好,遠離了那繁華的城鎮,想必那些人也很難再找到她了吧?
水生看著地上的姑娘,伸出手比劃了個‘走’的手勢,然後等著葉子寧說話。
“你要幹什麼?”葉子寧不明所以的看著水生,不說話比什麼手勢?難道那些該死的殺人狂徒居然找到了這裏?想到這裏葉子寧頓時不淡定了,她噌的站起來,媽蛋,這麼死纏著不放,老子跟你們拚了!
看著那姑娘臉色一變就氣勢洶洶的從地上站起來,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樣子,水生不知所措的摸了摸頭,難道是他比劃的不對嗎?
葉子寧抱著魚死網破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決心,東扭扭西看看,並沒有發現她所想的殺人狂徒,於是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水生,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洗的還算幹淨,就是太爛了,補丁上加著補丁。葉子寧想,這大概是個莊稼漢吧?於是葉子寧朝著水生問道:“請問這是哪裏?”
水生聞言看著對麵那俏生生的姑娘,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擺了擺手,接著又伸手朝著不遠處的界碑指了指,心裏想著,姑娘不僅人長得跟花一樣好看,就連聲音也好聽得不得了,像山澗裏的水流一樣,脆亮脆亮的。
水生的手勢葉子寧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人大概不會說話,於是她順著水生指出的方向走了過去,清楚地看到一塊低矮的石碑,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了,隱約看到了‘三裏村’三個字。
三裏村,聽起來應該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幾乎是死裏逃生的葉子寧心下立時就決定了,她要留在這裏,留在三裏村。
剛剛來到這裏就被追殺,人生地不熟的,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還是保命要緊,報仇什麼的就不說了,就目前來看,葉子寧覺得談報仇太傷人了,這身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渾身上下除了這張臉有些看頭,就再沒有一點能看得過眼的,唯一的好處就是保留了自己前世的記憶,然後白撿了十幾歲。
“是你救了我嗎?”要留在這裏,就必須有個理由。葉子寧要做的就是和這個人打好關係,然後跟著他回去。別跟她說什麼‘不要和陌生男人回家’的問題,這種窮鄉僻壤,想來也不會出現那種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安全什麼的還是比較有保障的。
水生點了點頭,然後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著姑娘。
“謝謝你救了我,”葉子寧俯身鞠了一躬,然後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四周,一臉不知所措,像迷路的孩子一樣看著水生說道:“我好像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落水的了,也不記得自己是哪裏人,沒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