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careofmybaby。”微暖的相擁,還來不及留戀,轉瞬即逝。
夢裏的安樂恍然的抬起頭來,昏黃的陽光裏,監獄裏熟悉到令她作嘔的灰色牆壁上倒映出一道長長的身影,頎長而瘦削。像是有所感應,那人驀地側首,狹長的鳳眼含笑,溫潤的好似永遠都帶著暖意的唇畔,緩緩的勾出一抹笑來,動了動唇,似乎要說什麼,似乎又什麼都沒說,刹那間卻被一道虛無的猙獰吞噬在黑色的世界裏。
“啪!”床頭燈被打開,燈光寂寂的散落出一團小小的圓圈。
一直工作不休的電視機正值午夜頻道,放著幾天前才“畏罪自殺”的一代天王的成名曲——《我愛她》。
為她頂罪,入獄;為她日後無慮,跳樓自殺,坐實罪名……
“我愛她,我用生命愛著她……”低沉舒緩的音調,流淌出脈脈深情。
king—size的大床上,安樂抱著被子無聲的哭。
顧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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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紀年,2015年秋末,星子兩三點,一彎殘月高高掛。
歐式的小洋房,旋轉的手扶梯,水晶吊燈,真皮沙發,超大尺寸液晶電視機,時髦而高檔的客廳裝潢,此刻就像一個諷刺。
立在客廳裏的兩個人,各自舉著一把黑色的手槍,對著對方的心髒,雙眼俱都迸射出殺意。
高質量的led燈光,照的大廳明亮的勝似白日,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布置,精心的仿若用尺子衡量過,隻是興許太過於精細,反而少了家該有的溫馨。
“安樂,不要逼我。”最先開口的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寬鬆而舒適,此刻紐扣半開,半掩半露出麥色的胸膛,像是一隻雄獅假寐時分的慵懶;棱角分明麵部輪廓,仿若刀削的五官,應該是傳說中希臘神話裏阿波羅才擁有的耀眼奪目,隻是唯一顯得怪異的是男人光裸的雙腳,突兀的踩在光亮的木板上。
“逼你?龍傲天,是你一直在逼我!”安樂冷笑一聲,反斥道。
不同於龍傲天居家閑適,甚至該說有些匆忙的衣著,安樂似乎細細打扮過。青花瓷色的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體曲線,生來就帶有七分豔色的臉上,上了粉底,打了腮紅,甚至選用了濃黑的眼線,大紅的唇彩,燈光下,愈發豔色逼人。
隻是向來妖豔的女子,這一刻蛻變成了冷豔。
十厘米的黑色纖細高跟鞋,“咚咚咚”地敲打在地板上,一點點拉近二人的距離。
“負我在先,害我在後。現在又能怎麼樣呢?”眉一挑,勾出一個動人的眼波。安樂在笑,鮮紅的唇彎彎好似天上月,隻是眸也似星辰,冷的厲害,“殺我麼?”
纖長的手指一動,“哢噠”聲落,竟是開了彈匣。
龍傲天卻是無畏,麵色半點變化也無,甚至是麵癱臉的嘴角控製不住的扯出幾分弧度來,譏諷而不屑。
“安樂,你以為你殺得了我?”毫不掩飾的狂妄,不,龍傲天有他狂妄的資本,誰讓當年安樂的射擊還是他手把手教的呢?
“殺不了麼?”安樂猛地上前,槍口就這麼抵上了龍傲天的心髒,似乎都能感受到槍口彼端心髒跳躍的頻率,“咚,咚,咚”。
“不試試看,誰知道能不能殺得了你?”一個殺字,似乎從牙縫裏蹦出來,紅了安樂的雙眼,帶出嗜血的恨意。
龍傲天的黑眸幽深一片,若有所思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
沒錯,就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