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客廳電視的櫃子上都還擺著一個鑲著金色框架的結婚照,照片中的兩人,白色婚紗,西裝革履,俊男靚女,本該是完美的一對,隻是可惜,從最開始的貌合神離走到如今的執槍相對。
“龍傲天,最後問你一次,放不放我走?”
“安樂,你覺得呢?”龍傲天眉一皺,整個人淩厲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劍,“害了那麼多人後,僥幸逃脫製裁也就罷了,但是你還有什麼資格自由?”
安樂先是掩唇低笑,終究忍不住大笑起來,“害了那麼多人?狗屁的那麼多人!不就是一個貝小伍麼?不就是讓你龍傲天心愛的小貝享受了一場sex—party麼?就是害了她?嘿,指不定人家小貝還巴不得……”
“啪!”響亮的一巴掌。
安樂愣了下,雙眸幾乎是無意識的內縮,左手顫了顫,然後好一會兒才撫上自己的臉頰,“你,你打我?”
“安樂,這巴掌是我替小貝打的,她已經死了,你還要這麼咄咄逼人嗎?我不愛你卻娶了你,算是我犯的最大的錯,但是安樂,我早該打醒你,你看看你做了些什麼事?殺人害命,現在又像什麼樣子?”
“死了?殺人害命?你說我殺了貝小伍?是,是,是!”一連三個“是”字,安樂眼中已然滿是淚卻又偏生強忍著不掉下來,倔強而又執拗,像極了記憶中那個打死不認輸的小丫頭,幾乎是不自覺的,龍傲天就軟了幾分,可下一刻卻又勃然大怒。
“龍傲天,我tmd早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賤貨!”
“潑婦!”
“潑婦?是,我是潑婦!可是龍傲天,貝小伍肚子裏的野種你都護的死死的,我的孩子呢?”似乎抵住對方心髒的槍口已經完全不能宣泄自己的恨意,安樂用手扯住了龍傲天的衣領,咬著牙,聲聲質問,“四個月,都四個月了,我的孩子,是你,都是你——”
“放手!”猛地打掉了安樂已經掐在脖子上的手,龍傲天有些狼狽的後退了幾步,再看向安樂的目光好似淬了刀子,“小貝的孩子是野種,那也是你害的!安樂,你的孩子也tmd是個野種!”
“野,野種?”安樂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整個人卻是再也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龍傲天,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你是故意的,你果然是故意害死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啊……哈,哈哈,好,好,野種!”
“安樂。”龍傲天幾乎下意識的要去扶,不想卻被安樂更快地躲開,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生死仇人。
“龍傲天,我真想殺了你啊。”安樂慢慢的再度逼近,抬起了的右手,還有逐漸放大了的瞳孔正一錯不錯的盯著龍傲天的胸膛心髒處,似乎在評估一槍斃命的概率。
“龍傲天,你不喜歡我,不愛我,我知道。是我下賤,是我不要臉,要死要活得賴著你,嫁給你,但是,你不應該陷害我的父親,你不應該利用我的哥哥,更不應該害的安軒染上毒癮,現如今,限製我的自由,還故意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安樂道,“哦,對了。安家垮了,我父親死了,哥哥和弟弟都不在,嗬嗬,龍傲天,你是不是覺得日後就終於能肆無忌憚的折磨我了?是找男人來玩我,還是幹脆出去來場刺激的換換換遊戲?告訴你,隻要你不怕戴綠帽子,我都玩得起!龍傲天,我安樂不怕你!”
安樂一邊說著,一邊眯了眼睛,扣著手槍扳機的手指慢慢的按壓。
這一刻,仿佛七八十年代老舊電影中的慢鏡頭,所有的色彩逐漸褪去,唯有黑白,極致的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