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們自認為自己演技到位,尤其是之前被繩子捆綁,充當內鬼的那名手下,他喚醒了地上兩名同伴,又不甘心地站前問道:“閻王哥,我們兄弟幾個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了?”
“倒也不怪你們”閻王看向了桌上的兩把手槍,仍心有餘悸說道:“此人不簡單呐,阿威,你去查查他的底,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阿威便是之前被繩子捆綁充當內鬼的那名手下,他應了聲“是”。兩天後,阿威一個人來到殘疾人安養院,他心不在焉地陪一個十四歲的女孩聊天逗耍著。
“清雪,在玩什麼呢?”身後走來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麵色黝黑又粗糙,卻透著一股慈祥之色,朝女孩吳清雪打招呼著。
“胡伯伯”吳清雪看到胡誌博,忙丟下畫板,歡喜地撲上去抱住胡誌博,臉在他胸口親昵的蹭了蹭,並回頭指著阿威說:“阿威叔叔在陪我畫畫呢”
隨即抬起頭,扁著嘴滿臉委屈地看著胡誌博說:“胡伯伯,你好久好久沒來看我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其實也沒多久,就兩周而已,胡誌博每周周末都會來看望吳清雪,上個周末因為公務纏身,抽不開身就沒來,看吳清雪雙眼彌漫著雨霧,一副要哭的架勢,忙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彩筆,晃了晃說:“胡伯伯知道清雪沒有彩筆了,所以給清雪買了盒新的,胡伯伯特意選的,清雪看喜不喜歡”
“哇,太好了,有了彩筆,我就能畫蝴蝶了”吳清雪抱著彩筆盒,開心的雙眼都笑出朵花來。
看著吳清雪在草坪上一蹦一跳地像隻蝴蝶一樣,胡誌博也是欣慰地籲了口氣,轉而看向阿威,見他麵色充滿了愁容。
“胡警官”阿威看了眼四周,低聲下氣道:“我不想再做線人了,閻王生性多疑,陰狠狡詐,我怕遲早有一天會沒命的”
胡誌博拍了拍阿威的肩膀說:“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還是希望你能再堅持堅持,等掌握了閻王的上線,我再安排你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阿威抓著頭發痛苦道:“胡警官,我真的堅持不下去,再堅持下去我估計就要被送去隔壁的精神病醫院”
“阿威叔叔,你怎麼了?”吳清雪瞪著大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阿威。
阿威這才強擠出一絲笑容,摸了摸吳清雪的頭說:“沒事,阿威叔叔剛才隻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阿威叔叔,這張畫送給你,你不開心的時候看看畫兒,很快就會開心起來的”吳清雪像個孩子一樣,認真地將手裏的一張畫遞到阿威手上。
“謝謝清雪,清雪真乖”阿威再次摸了摸吳清雪的頭,強擠出一絲笑容。
“閻王最近有什麼動作”胡誌博再次問道
阿威搖了搖頭說:“他似乎預感到了危險,這一陣子很謹慎,不過他應該很快就有大動作了”
阿威說完不動聲色地遞給胡誌博一張照片說:“幫我查下這人的資料”
胡誌博翻開照片,眼皮一跳,將照片放在口袋裏後,問道:“閻王查這人幹什麼?”
“這人前兩天來找閻王,想承包他的貨和下線,閻王對他抱有懷疑,讓我查他的底”
胡誌博愣神思索了一番後說:“行,一周後,你再來這裏取”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退出?”阿威沒好氣地質問著。
胡誌博看了眼阿威,歎了口氣說:“我準備準備,爭取下周給你答複”
。。。。。。
海城花園,古天域站在第一棟樓最頂層的玻璃窗口下,居高臨下望著初具雛形的新建花鋼廠,不經意間勾起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他已經好久沒這麼發自內心的微笑了,像西邊的晚霞,依然陽光,又像海麵拂來的清風,讓人清爽而舒心。坐在老板椅上的念清幽被古天域的這一抹笑容著迷,她搭著一隻手,手心支著下巴,安靜地像支茉莉花,就這麼愣神地看著古天域。
“叮鈴鈴”辦公桌上突然響起的電話嚇得念清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艸,嚇死老娘了”一出口就完全毀了她剛才那般淑女形象,一隻腳落地,一隻腳踩著椅子,張手就抓住了電話,想了想後,又放開了手說:“你自己接”
她知道八成又是底下那些個經理打來的,問些七七八八的問題,聽得她直暈乎,也懶得去接。
古天域睨了她一眼,接起了電話,這回是保安亭打來的,說有個叫胡誌博的找他。
“胡誌博?”古天域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個老刑警,心裏便疑惑他來找自己幹嘛?古天域便對電話說:“請他到我辦公室”
他如今所站的地方便是他臨時辦公室,之前海城花園的第二棟工程倒塌,但第一棟好好的,並且通過工程質檢檢測,並無安全隱患,這一棟便當做花鋼廠上千名員工的宿舍樓,而他的臨時辦公室就在這宿舍樓的最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