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掛在客廳裏,蘇城遠特意設計了小腰身,告訴她,生完孩子之後要快點恢複身材,穿上婚紗,做他的禦用模特。
鍾夜稀當時就拉下臉,揶揄道:“喲,我怎麼聽說蘇大設計師還沒找到工作,我的身價可是很貴的,你請得起我嗎?”
蘇城遠沒因為這女人的冷嘲熱諷而退卻,反而將新領的結婚證推到她的麵前,指指上麵笑得很甜的女人說道:“請問這還是我那個傾國傾城的老婆麼,怎麼腫成豬頭了?你現在就是倒貼,估計也沒人要用你吧。”
鍾夜稀徹底笑不出來,挺著六七個月的肚子,追著他一路打,絲毫不留情麵。Drew一向是個搗蛋鬼,跟在後麵拍手叫好。
她不樂意,嫌走了累,當即捂著肚子喊疼。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蘇城遠自然不敢覺得有假,立刻奔過去,將這個女人抱起來,讓她躺在沙發上休息。
他剛要起身去打電話,鍾夜稀卻突然緊緊握著他的胳膊不放,拽過手來,張口咬了下去。
蘇城遠疼的眉目糾結,倒抽了一口氣,嘴裏斷斷續續求饒。
“唔,完蛋了……”
Drew簡直不忍心看爸爸受罰,用小胖手遮著眼睛,視線卻透過指縫溜過去,咯咯笑個不停。
鍾夜稀鬆開牙齒,看著他手上那一圈印記,心滿意足地咂咂嘴,得意地笑道:“老公,這是我給你打上的印記,我隻認印記不認人的,哪天要是沒了,我可不讓你進門,”她瞥了眼兒子,喃喃,“更不讓你上床。”
聽她這麼一說,蘇城遠徹底泄了氣,手一伸,乖乖放到她的嘴下,“那你再咬深一點,這個馬上就消了。”
鍾夜稀很滿意他的聽話,隻消幾句話,就能將這個男人緊緊套牢在身邊,她從前怎麼沒有發現有這樣簡單的事情。
她張口剛想再咬,台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蘇城遠如同是得到大赦,將手機恭恭敬敬遞到老婆麵前,卻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僵了表情。
鍾夜稀看在眼裏,自然知道這是誰來的電話,連忙起來站去一邊接聽。
“爸,”她瞥了那對父子,蘇城遠在給Drew倒果汁,看起來一切如常,“你打電話來做什麼?”
鍾洪明的聲音有些虛弱,“今天是你的生日,回家來嗎?爸爸給你做長壽麵。”
聽在耳中,卻異常的柔和。她輕聲歎口氣,說得有些艱難,“爸,我和城遠結婚了,你應該知道了。”
那一邊長時間的沉默著,片刻後,從喉嚨裏逸出一聲,“嗯。”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該知道這份幸福對於我來說有多不容易。以後,我們還是少來往吧。”
鍾夜稀幾乎是咬著牙,這些話遠比她想象的更難說出來。
手機擱在窗沿,她轉身去廚房端了一杯咖啡,還沒碰到嘴邊,卻一個人從後懶腰抱住,將這杯咖啡放去了一邊。
她的心裏微微一驚,不知道這男人有沒有聽見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下頷卻被他抓住,又輕緩地扭過她的頭,用舌叩開她的牙關,吻一點點深入。
指尖劃過她的眼角,將那些逸出的點點溫濕擦淨,移吻時,輕聲告訴她,“你知道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是什麼嗎?”他將這個女人翻過身來,彼此對視,“是在一起。今年的生日有我陪你過,接下來的幾十年都會有我陪你過。即使他們都離開你,你爸爸、兒子、這個未來的小家夥,但我不會離開。”
該怎樣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天地荒蕪中,忽然亮起的一個火把,指引你走出迷途,甚至還帶給你永恒不滅的熱度。
蘇城遠將她攬進懷裏,唇瓣在她的耳際廝磨,還開玩笑道:“要不是有這個小家夥,我一定能緊緊抱著你,等他出來我要打他屁股的。”
鍾夜稀卻輕輕捶了他一拳,嗔道:“你敢。”
後記:
產房外,蘇城遠靜靜地等著。
空氣像是凝固在一起,每一秒都如同過了一整年。
病房門大開,醫生護士魚貫而出,他幾乎是立刻聞到了那股血腥味。
一陣天旋地轉。
田磊從病房裏走出,臉色蒼白,滿頭滿身的汗水。
蘇城遠跑過去,“你老婆怎麼樣了?”
田磊沒回過神,趔趄幾步,被蘇城遠一把扶住。
“還好吧。”
“男孩女孩?”
“啊?”田磊一副悵惘的表情,“男孩女孩來著?我忘了。剛剛看到太多血,我——”他頓住了不說,拍了拍蘇城遠的肩膀,“真有你的,舍得讓你老婆受兩次這種痛苦,我再讓我老婆生,我就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