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站在一旁也不做聲,隻覺得從某些方麵來看,雲初與倪落音倒是很像,至少吵架的姿態很像。
“薛燕,你說你想要我做什麼?”倪落音說不過雲初,直接將話題引到薛燕身上,當初的賭約是,若薛燕輸了,她便離開鳴鳳閣,而若倪落音輸了,則無條件做一件薛燕安排的事。
薛燕從沒想過要倪落音去做什麼,且近幾日見到倪落音,對方都有意避開,薛燕心裏也明白。
她是個怕麻煩的人,此事若能一了百了,那薛燕也就隻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今日倪落音又將此事提了出來。
薛燕見倪落音滿臉通紅,眼睛瞪大一臉不情不願,這樣的表情倒有些像炸毛的貓,薛燕起了玩心,隨意道:“那你就學一天貓叫好了,我要鳴鳳閣每一個角落都能聽見。”說罷,轉身離開,獨留倪落音一臉震驚立在原地。
雲初拉著薛燕的手臂,想到倪落音那呆滯的表情就想放聲大笑,這薛燕也太損了,不過隻學貓叫還是有些便宜倪落音了。
其實,薛燕本就不想為難倪落音,就算倪落音沒有照著她的話去做,薛燕也不會去說什麼。
薛燕還未走遠,就聽一聲響徹鳴鳳閣的貓叫,聲音淒厲,讓雲初步子一停,顯然是受到了驚嚇,薛燕表情一僵,隨後噗嗤一笑,心想:倪落音倒也是個玩得起的人。
【3】
議事堂裏的李瀟剛喝到嘴裏的茶一口噴了出去,叫道:“這什麼貓,叫的人心裏發慌。”從上午持續到下午,一刻也未能消停。
蕭鳴鳳皺眉,雲初與薛燕從外麵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不明所以的笑意,雲初快語,將上午的事迫不及待的說給眾人聽,李瀟聽完朝薛燕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薛堂主真是人才,能想出如此損招。”
就連一向冰冷的蕭鳴鳳臉上也暗含笑意,肅言原本是嫌外麵淒厲的貓叫吵鬧,如今聽雲初解釋,不由覺得好玩,也朝薛燕投去讚歎目光,笑道:“以後我可不敢與薛堂主打賭了。”其餘幾個長老也頻頻點頭附和。
薛燕安靜坐在一旁,收斂笑意,想來今日大抵是商議長安一行之事。
說到正事,平日裏嬉皮笑臉的幾人都表情凝重,長安一行的日子定在三天後,閣中各大事物分別交由幾位長老同時分擔,且閣中近來半年隻接最尋常的任務。雲初與李瀟留在鳴鳳閣掌控閣中大局。
李穆與薛燕跟隨蕭鳴鳳前去長安。本肅言也想與蕭鳴鳳一同去長安,但無奈要留在鳴鳳閣做最後的部屬,要晚上半月才能前去長安。
分配完各類事務,雲初有些惋惜,感慨:“怎麼每次好事都落不到自己身上,這回連肅言都能出去,而我還隻能留在蜀中。”
肅言聞言一笑:“我回頭一定在書信中,給你描述長安城的繁華。”卻是含了逗弄雲初的意思。
雲初朝肅言瞪了一眼表示不滿,又聽外麵傳來倪落音的貓叫,李瀟忍俊不禁朝薛燕問道:“薛燕,你不會要她一直叫到晚上吧,那叫人如何入睡,還有人家畢竟是個姑娘家,你也忍心?”幾人一開始與薛燕的距離開始漸近,連稱呼也不再是客套的“薛堂主”,叫起薛燕的名諱倒是一個比一個利索。
“舍不得,那你去幫著她叫。”薛燕挑眉,一句話噎的李瀟啞口無言,見哥哥吃癟的李穆,臉上帶著幸災樂禍。
果然同李瀟說的那般,聲音持續到晚上,一直未有停下的意思,隻是原本淒厲的貓叫聲音變得沙啞,聲音與聲音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大,在所有人都以為倪落音叫不動的時候,那聲貓叫又出其不意的炸響,在寂靜的晚上聽來更是磨人耳朵。
雲初一把摔了手中瓷杯,將門打開,衝著屋外大喊:“別叫了,吵死了。”又“嘭”一聲將門合上,緊隨其後的是倪落音更為大聲且撕心裂肺的貓叫。
李瀟與肅言正下著棋,聽雲初一聲吼,肅言手裏的白子朝著棋盤掉落,打亂一些棋子,黑白子亂作一團,肅言順勢手往棋盤上一攪,輕鬆道:“我們重來。”
李瀟情急,拍開肅言的手,吼道:“別動,你快輸了,我記得原來棋局的樣子。”
而西苑,正伏案翻書的薛燕動作一頓,看來她的無心之舉,竟讓鳴鳳閣中無人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