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鐵鎖橫江
“鐵鎖橫江”的意思是,用鐵鎖鏈橫截在江麵上,防止艦船通過。後形容嚴加防衛;也可以借用“鐵鎖橫江”感慨朝代興亡,抒發懷古之幽情。
此典出自《晉書·王氵睿傳》:“太康元年正月,發自成都,率巴東監軍、廣武將軍唐彬攻吳丹楊,克之,擒其丹楊監盛紀。吳人於江險磧要害之處,並以鐵鎖橫截之,又作鐵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距船。”
王氵睿(公元206~285年),字士治,晉代弘農湖人。他博學多才,一表人才,但卻不注意檢點自己的行為,因此鄉裏人都討厭他。後來,他變得豁達大度,立誌高遠。建起一座宅院,門前留下數十步寬的道路,有人說,道路修得太寬了。他說:“將來,我當了將軍,這裏可以容納長戟幡旗。”人們嘲笑他不自量力。而他卻說:“秦末的陳勝說過,燕雀怎麼會了解鴻鵠的誌向呢。”不久,州郡任命他為河東從事,征南大將軍羊祜發現他有才能,任命他為車騎從事中郎,又薦舉他當了巴州刺史,後改任益州刺史。
當時,晉武帝(司馬炎)計劃平定吳國,下詔命令王修造艦船。王積極造船,準備伐吳。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正月,王從成都出發,率領巴東監軍、廣武將軍唐彬沿長江順流而下伐吳,一直打到丹楊,攻下丹楊後,活捉了丹楊監軍盛紀。東吳人異常恐慌了,在長江的險峻要害之處設下防禦工事,在江麵上橫攔著鐵鎖鏈,又做丈餘長的大鐵錐,偷偷地放置到江中,企圖以此阻攔王的艦船。此前,羊祜抓住了東吳的間諜,已經完全弄清了東吳在江中布防的情況。於是,王下令趕做幾十隻大木筏,有百餘步寬,上邊綁著草人,草人披著鎧甲,拿著武器,與真的士兵差不多。王命令會水的軍士駕著木筏,行駛在艦船的前頭,木筏遇到鐵錐,就將鐵錐帶走了。同時,又做了許多很大的火把,長約十多丈,粗有數十圍,灌上麻油,在艦船前開路,遇到鐵鎖鏈,就點燃大火把,焚燒鐵鎖鏈,不一會兒工夫,鐵鎖鏈就被燒化、斷絕,艦船能夠前進了,暢通無阻。
這一仗,晉軍直抵石頭城(今南京),吳主孫皓投降,東吳滅亡。
痛心疾首
“痛心疾首”比喻怨恨非常深,極端痛恨。
此典出自《左傳·成公十三年》:“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呢就寡人。”
春秋時,秦國和晉國互相以婚姻聯係(秦穆公夫人是晉獻公女兒。後世稱聯姻“秦晉之好”就源出於此),秦穆公又曾三次替晉國安定君位,晉公子重耳(晉文公)流亡國外,也國為得到秦國相助,才能夠回國繼承王位。但由於兩國國境相接,雙方都要發展自己的勢力範圍,所以,秦晉兩國雖有親戚關係,卻仍不免發生衝突。從秦穆公到秦桓公的三代中,秦、晉兩國一直爭戰不休。
晉厲公即位後,又因邊界發生糾紛,於是兩國君王互約定在令狐(故址在今山西省猗氏縣西)會麵,大家簽訂盟約。然而,秦桓公回國後,立刻又背叛了盟約。他一麵約楚國攻打白狄(秦國邊界的小國,是秦敵國,但與晉卻是有姻親之好),楚國答應了。另一麵卻打發人對白狄說:“晉國要攻打你們。”楚國也派人對晉國說,秦國違背盟約和楚國修好,要對付晉國。白狄和楚國都很明白秦國的意圖,都恨秦國背信棄義。晉國派呂相去和秦國絕交,對秦國說:“如今各國諸侯都知道秦國唯利是圖,不守信用,因此大家都願意和晉國親近友好。現在晉國已和各國諸侯作好準備。如果秦國願意訂盟約,晉國可以勸告諸侯退兵,不然的話,我們就與諸侯共同對付秦國”。
投畀豺虎
“投畀豺虎”意即扔給豺虎去吃,常用來表示群眾對壞人的憤恨。
此典出自《詩經·小雅·巷伯》:“取彼譖人,投畀豺虎。”
西周末年,由於周幽王的殘暴統治,又加上接連不斷的天災,使得政局動亂,民不聊生。很多官員看到這種情形,焦急萬分,就向幽王提出勸諫。但是,幽王及其周圍一些阿諛奉承的小人,卻對勸諫者施以酷刑。當時,有一個叫孟子的官吏,因遭人陷害,受了宮刑。孟子對那些造謠生事、誣陷好人的卑鄙小人非常痛恨,對幽王不能明辨是非、伸張正義也是怒火中燒氣憤,於是作了《巷伯》這首詩,以警醒幽王。詩中寫道:那個誣陷別人的小人,是誰給他出謀劃策呢?索性把這些家夥拉出去喂了豺狼虎豹吧!
兔死狐悲
成語“兔死狐悲”的意思是,兔子死了,狐狸感到悲傷。比喻因同類死亡而感到悲戚。用於貶義。
此典出自《宋史·李全傳》:“將軍非山東歸附耶?兔泣狐死,李氏滅,夏氏寧獨存?願將軍垂盼。”
南宋時期,山東一帶處於金兵控製之下,老百姓不堪忍受金兵的壓迫,紛紛起來反抗。楊安兒、李全等領導的幾支紅襖軍,是規模較大的起義軍隊。
但是,起義隊伍遭到金軍的殘酷鎮壓,楊安兒不幸犧牲。楊安兒的妹妹楊妙真(號稱四娘子),率領起義部隊轉戰各地,繼續堅持鬥爭。楊妙真擅長騎射,自稱梨花槍天下無敵手。在紅襖軍中被稱為“姑姑”。後來,楊妙真的起義軍與李全的起義軍在磨旗山(今山東莒縣東南的馬山)彙合一起,楊妙真與李全結為夫妻。公元1218年,他們歸順宋朝,部隊駐紮在楚州(今江蘇省淮安縣)一帶,繼續從事抗金鬥爭。公元1227年,他們被南下的金兵圍困,戰鬥失敗後投降金軍。
公元1227年,宋朝派太尉夏全率領兵馬攻打楚州,李全處境異常危急。楊妙真心想,夏全原先也是山東起義軍的將領,可以卻勸說他,於是派人對夏全說:“夏將軍不也是從山東率眾歸附宋朝的嗎?可是現在,您卻要攻打我們。狐狸和兔子都是同類,如果兔子死了,那麼狐狸就會悲傷哭泣;如果把李全消滅了,難道您還能夠活下去嗎?希望我們之間不要相互殘殺。”夏全終於被說服了。
望洋興歎
“望洋興歎”原指看到別人的偉大,才感到自己渺小。現在多比喻力量不足,而感到無可奈何。
此典出自《莊子·秋水》。
河伯始旋其麵目,望洋向若而歎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嚐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秋季到來的時候,雨水特別大,千百條小河的水都流進大河裏。大河的水漲得滿滿的,河麵頓時變得非常開闊。不用說兩岸之間距離相距很遠了,即使從河心沙洲向岸邊看,也分不清牛和馬。這時候,水神河伯得意洋洋,欣喜若狂,認為天下壯美的景色,完全在自己這裏了。河伯順流而下,向東遊去,一直到達北海邊。他抬頭向東看去,隻見天連水,水連天,浩瀚的大海無邊無際。
於是,河伯轉過臉來,麵對海洋,感慨地對海神若說:“俗語中有這樣的說法:‘多懂了一些道理,便以為天下沒有超過自己的人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我曾經聽說,有的人驕傲無比,覺得孔子的見聞比他還少,甚至連德行清高的伯夷也不如自己。當初我還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今天,我親眼看到你浩瀚無際,才認識到自己的愚昧可笑。如果不到你這裏來看一看,那就麻煩了,我會永遠被那些有學識、有修養的人恥笑的。”
文不加點
“文不加點”意即文章寫好後不用改動。人們用它形容文思敏捷,整篇文章都很完善。
此典出自《後漢書·禰衡傳》:“射時大會賓客,人有獻鸚鵡者,射舉卮於衡曰:“願先生賦之,以娛嘉賓。”衡攬筆而作,文無加點,辭采甚麗。”
東漢時期的禰衡(字正平,公元173~198年),恃才傲物,狂放不羈。他很輕視重權在握的曹操,經常當眾羞辱他。有一次,禰衡坐在曹操的營門口,以杖捶地,大罵不止。曹操非常氣憤,對禰衡的好友孔融說:“禰衡這小子,我殺他就像殺死雀鼠一樣容易。但是,他有很大的名氣,如果我殺了他,人們會說我不能容人。我把他送交給荊州劉表,看劉表怎樣處置他。”
禰衡到了劉表那裏之後,劉表雖然非常常識禰衡的才能,但也受不了他的傲慢無禮的態度。於是,劉表又把禰衡送給性情急躁的江夏太守黃祖。起初,黃祖很器重禰衡,尤其欣賞他寫得一手漂亮的文章。他曾經拉著禰衡的手,說:”您寫的這篇文章,正中我的心意,說出了我心中想說而又無法說出的話啊。”
黃祖的長子黃射是章陵太守,同禰衡的關係很密切。有一次,黃射大宴賓客,有人獻來鸚鵡。黃射舉杯對禰衡說:“請先生寫一篇鸚鵡賦,為嘉賓們助助酒興。”禰衡提筆就寫,文章寫好後不用改動,而且文辭非常華麗。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原來的意思是說治理天下之道必須寬嚴相濟,如今多用它比喻工作和生活要善於調節,有節奏地進行。
此典出自《禮記·雜記下》:“百日之蠟,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
周朝時候,民間有一個習俗,每年的十二月中的一天是祭祀百神的節日,稱作“蠟”。每當到了這一天,人們可以盡情載歌載舞,一醉方休。有一次孔子的學生子貢,陪同先生去看熱鬧,孔子問他:
“看到這熱鬧景象,你覺得高興嗎?”
子貢麵帶憂愁地回答說:“他們樂得發狂,可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孔子耐心地給子貢解釋說:
“這個道理你是不會明白的,你沒有親身休會過呀,人們成年累月地在田地裏幹活,偶爾遇上這麼一個節日,能不感到高興嗎?這是君王賜給他們的恩澤。就像拉弓射箭一樣,把弓拉得太緊,而不鬆弛一下,周文王和周武王是不會這樣做的;把弓鬆開以後不再拉緊,他們也不會這樣做的。有張有弛,才是文王和武王治理國家的好辦法呀!弓拉得過緊,就容易折斷,總放鬆不拉緊就又失去了弓的作用。對百姓也是同一個道理,所以一年之中給他們過一個節日,讓他們盡情歡樂一下……”
子貢高興地笑了:“還是先生知道的東西多!”
徙宅忘妻
“徙宅忘妻”形容健忘者。
此典出自《孔子家語·賢君》:“哀公問於孔子曰:‘寡人聞忘之甚者,徙宅而忘其妻,有諸?’孔子對曰:‘此猶未甚者也;甚者,乃忘其身。’”
春秋時期,魯哀公曾經問孔子說:“我聽說有一個健忘的人,搬家時把自己的妻子都忘記了,世上真的會有如此健忘的人嗎?”孔子回答道:“這還不算是最健忘的。最健忘的人,甚至把自己都忘記了。”
歇後鄭五
“歇後鄭五”比喻滑稽幽默的人。
此典出自《舊唐書·鄭綮傳》:“歇後鄭五做宰相,時事可知矣。”
唐代人鄭綮,以進士登第,才華橫溢,滑稽幽默。唐昭宗(李曄)時期,鄭綮曆任監察禦史、廬州刺史等職,光化初年任宰相。
鄭綮擅長寫詩。他寫的詩,大多數都是嘲諷人物、譏刺時政,有時故意離開詩詞的格律。例如,他離開廬州,與當地人告別時,吟詩道:“唯有兩行公廨(官署)淚,一時灑向渡頭風。”顯得那麼幽默滑稽。因此,當時人把他的詩稱作“鄭五歇後體”。所謂“歇後”,即是隱語,如,譏笑人無恥,隻說:“孝悌忠信禮義廉”,而不明說無“恥”。人們把他稱作“歇後鄭五”,由此可知,他是非常滑稽幽默的。
光化初年,唐昭宗回到宮內,感到各種政務都不令人滿意,鄭綮經常撰寫詩篇進行嘲諷,宦官時常在皇上麵前朗誦他的詩作。唐昭宗看到他能直言不諱地批評時弊,覺得他非常有膽識,就在常見大臣的花名冊旁邊批注道:“鄭綮可任禮部侍郎、行宰相職。”中書省掌管文書的官吏就跑到他家去參拜,鄭綮笑著問道:“諸位先生大人誤會了,即使天下人都不認字,宰相之職也輪不到我鄭五來做。”官吏們說:“這是陛下的旨意,明天就會下達正式任命的詔令。”鄭綮把手一拱,說:“如果真是這樣,可要笑死人了。”第二天,皇帝的任命果然下達了,親朋好友都趕來祝賀,鄭綮撓著頭皮說:“我歇後鄭五當了宰相,當前的政事可見一斑了。”他多次上表婉言辭讓,都沒有得到允許。自從進入宰相府管事之後,鄭綮忠心耿耿地遵守為相之道,不再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