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日子定在七夕,東方情人節。
那時寫請帖,許皖雲很想請請自己單位的領導,卻被張父否決:“你可以私下單獨請。這個婚禮,還是讓我和你婆婆做主吧。但你放心,張家絕不會虧待你。”
何止是不虧待,許皖雲這輩子都沒這樣風光過,二十六輛頂級轎車的迎親隊伍,全城唯一的五星級酒店設宴,市長親自主持婚禮,列席的諸位皆是行業翹楚。
她從來不知道張家這麼大的財和勢,想了想,是她太少觀察了,張惠鈞的交際圈子,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怕是梁浩俊一枚袖扣,都抵上了她大半年的開銷吧。
就連許天琪都說:“咱家時來運轉啦。一定是媽媽在天有靈,才保佑了你找到這樣好的人家!”
許皖雲笑笑,她從一個掙紮在生活中的小人物突然變成了豪門新娘,人人隻道是高攀,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雲裏霧裏。
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拖著長長的裙擺,一一微笑行禮道謝,嘴角彎得幾乎抽了筋。終於借著補妝的機會大口喘喘氣,剛過樓道,從裏麵走出三三兩兩女同事走過來圍上她,七嘴八舌吵的她越發發懵。
“皖雲,結婚這麼大排場也不讓我們來道喜。還怕我們搶了你金龜不成?”
“想不到你這樣好命,簡直讓人嫉妒死了。”
“長期飯票在手,以後你連課都不用上了。闊太太了,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可別把我們這些姐妹忘啦。”
……
許皖雲微笑微笑再微笑,抽身出來已經是冷汗涔涔,她們或許是真心祝賀,但這樣的碰麵方式還是讓她驚慌。她甚至覺得這場婚姻就是虛浮的泡泡,遠看璀璨耀眼,卻是經不起一點風浪。
許皖雲洗了把臉,抬起頭來。
鏡子能照到門外,她看見劉思彤匆匆而過。
走出門,江文睿伏在盥洗台上。
劉思桐扶著他,手裏拿著玻璃杯,輕聲埋怨:“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昨晚發燒四十三度,你不知道我多擔心。醫生說了,你應該好好休息,那場事故早把你身子拖垮了,萬一出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辦?”
他緩緩抬起頭,微笑接過玻璃杯:“放心,死不了。”
劉思桐回了他淡淡一個笑:“我要長命百歲呢,你得陪我。”
“知道。”他摟過劉思桐的肩膀,笑容突然一滯,杯子從他手中滑落,啪地一聲,一地碎片。
劉思桐麵色一變:“還是難受麼?”
江文睿額頭滿是汗,搖搖頭:“沒事。”
“你等著,我去叫惠鈞。”
許皖雲慢吞吞地從裏麵走出來,江文睿虛虛喚著她的名字:“皖雲。”
她回頭,江文睿兩指夾著煙。
“那裏有火柴,幫我點一下。”
許皖雲點頭,從抽屜裏找出火柴,給他點煙。
江文睿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許皖雲一驚,火柴擦過他的胳膊。他好像全然不覺,把她圈在了角落,低頭強吻過來。
她不知所措,竟然由著他纏綿吮吸,那樣激烈,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許皖雲覺得暈頭轉向,喘不過氣來,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渾身軟綿綿,失了力氣。
他的唇也輾轉下移,一隻手解她婚紗的暗扣,另一隻手探進了她的胸衣。
意亂情迷。
直到耳邊傳來劉思桐喃喃兩個字,她才漸漸清醒。
“你們……”
隨後趕來的張惠鈞驚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許皖雲想抽身,江文睿卻緊緊抓著她的背,更加肆無忌憚,用力咬著她的唇角,她的鎖骨,她露在外麵的肩膀,饑渴地像久未喝水的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