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風冷睨著他,如果她沒記錯,那扇朽木窗是所有窗戶中鎖的最緊的,那裏位處偏僻,加之木頭長年未換有些腐朽,二夫人怕她哪天稍不注意給逃了,命人特製三道金鎖,沒有鑰匙插翅難飛。
這個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唯一一種解釋是,他是個難以對付的大boss,屬於首腦級別的一匹黑馬!
這類人她曾經暗殺過,處心積慮的策劃後雖然成功了,回來的時候卻隻剩下半條命!
哼!她管他厲不厲害,隻要惹到她頭上,照殺不誤!長這麼大,她還從未怕過誰!
她是為殺人而生的鐵血武士,死在她槍下的亡魂不計其數,從小在基地裏接受慘無人道的訓練,自打她親手幹掉相依為命的戰友開始,她就注定一輩子冷血無情,永遠不會心慈手軟。
因為,那個世界根本不允許!
要麼踩著別人的屍體爬上金字塔,要麼被別人踐踏!自己想走什麼樣的路,全憑自己決定!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什麼來頭,在我沒決定殺你之前,識趣點早點滾蛋!”
醜陋的容顏上,她那雙秋水剪瞳格外明亮,潭底目光冰冷堅定,與傳言中膽小怕事的天煞孤星截然相反。
說白了,容胤今兒就是來瞅瞅這相府三小姐到底有多醜的,是否真像他們說的滿麵獠牙,神似饕餮。
“若是我不走呢?”
沈豫風撕開一聲冷笑,“我可不想被人拿來當小醜看。”
容胤嘴角的笑意略僵,這個女子性格剛烈,眼神瀲灩逼人,渾身透了股踩在剜骨刀上的疏離感,跟他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完全不一樣。
但……他喜歡。
容胤刀片似的薄唇微微展開,一顰一笑間盡是風流倜儻,隻怕是鮮少有女子能夠抵禦他的魅力。
沈豫風便是其中不為所動的那一個。
她彎腰撿起地上一根麻繩,長鞭一揮,繩子在空中啪的響起一陣帶風的清脆。
“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
熟練的揮鞭手法幹淨瀟灑,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相府三小姐是練過家子的。
容胤眼角微微一眯,嘴角笑容不變,敢這般對待他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眼前這個女人,他越發覺得有趣。
“你可真是想不讓人好奇都難。”
沈豫風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惱,剛穿越過來就碰上這麼個來曆不明的怪人。想必是看她一介女流之輩,完全不放在眼裏?
他卻不知,她雖是一介女子,卻能素手翻雲!
沈豫風一聲冷哼,長鞭一揮,繩子精準的將他的腰纏在房梁上。
“我最後說一遍,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容胤懶懶的枕著柱頭紋絲不動,“小娃娃可別那麼大火氣,傷肝傷肺害了你這小身板發育,豈不是會讓人心疼麼。”
敢說她小?他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幾歲,更何況,她這副身體裏可住著和他差不多大的靈魂!
目中無人,該打!
沈豫風收繩,複又一鞭子抽過去。
眼看著又粗又狠的麻繩往他身上揮去,容胤不僅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反倒還有閑情換個側臥的睡姿,沈豫風眉頭一皺,就在鞭子接近他衣服不到半寸,她迅速收手,繩子順勢砸向一旁的桌子,將它們劈成兩截。
臨時收鞭,這點容胤倒有些始料未及。
“怎麼突然不打了?”
“你皮癢了?”
他薄唇淺彎,“倒還真有點。”
真不要臉!
沈豫風手裏的長繩往稻草上一扔,“我現在沒那閑功夫陪你玩兒。”
門外,似是算準了時間,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外頭還有人等著她來收拾,這個人就先暫且放他一馬。
沈豫風冷冷望了容胤一眼,“想看好戲就別多管閑事,安安分分當好你的看客,否則……”
“否則如何?”
沈豫風鳳眸一沉,“取你首級!”
容胤眼角微微眯了眯,斧刻刀雕的俊臉一派愜意十足,他倒想看看這個稀奇古怪的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餘玄大師,就是這間柴房。”
一幫人停在屋外,率先開口的是掌管相府大小家務瑣事的二夫人,朱氏。
“打開看看。”一名身披紅色袈裟的光頭和尚發了話,朱氏對他幾乎言聽計從,不敢怠慢。
她甩給下人一記厲色,“沒聽見餘玄大師的話麼?還不開門!”
“是,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