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顧少同意,那我們今晚就開始吧?”老醫生斟酌了下,還是對顧峰開口道,“晚了怕是真的遲了。”看到顧峰輕輕的點了點頭,老醫生進去準備今晚催眠所用的器材藥品。
夜仍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沉而看不到一絲希望,秦歌靜靜的站在醫院病房的窗前,聆聽著本市最好的外科醫生葉坦對秦坤傷情的診斷。
“秦少,坤哥的傷恐怕不太樂觀,子彈從背部射入,距離心髒隻有幾毫米,雖然我們在取出子彈時已經盡量小心了,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會對心髒造成細微的傷害,如今子彈雖已取出,但是坤哥失血過多,何時會醒還是個未知數。”
“啪”,聽到響聲,秦歌和葉坦不約而同的轉身,果然看到林一涵麵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杯碎片。
“嫂子,對不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定會救他的。”秦歌看著怔忪的林一涵,心痛的開口道,而林一涵卻隻是呆呆的蹲下,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後緩緩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一直是這個樣子嗎?”秦歌轉頭對著葉坦說道。
“是的,從知道坤哥的傷情開始,她就不再說話了,隻是靜靜的守在坤哥身邊,靜靜的看著他,跟他說著孩子,說著曾經。”葉坦看著門口,低低的說道,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滄桑。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秦歌低低的對葉坦說道,葉坦知道他心裏的煩惱與憂傷,朋友這麼多年,他想自己是了解他的,轉身輕輕的走出房間,順帶拉上了房門,但還是忍不住低低的歎了口氣。
看著葉坦走出房間,秦歌複又將頭轉向窗外,那天的一幕幕還是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那樣的清晰,就連心痛也是如此的真實。
那一天是個奇怪的天氣,早上還豔陽高照的,可快到中午時,老天卻像突然變了臉似的,陰沉的可怕,他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阿瑪尼西裝站在教堂裏等待著他的新娘,周遭是為數不多的朋友和親戚,他的唇角掛著恬淡的笑,想象著那個身穿白色嫁衣的女孩帶著如花的容顏,燦爛的笑容出現在他麵前時的場景,心情就愉悅到了極致。
可是一連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婚車還是沒有出現,他開始有些緊張了,新娘子是他最信任的哥哥去接的,帶去的也是秦家一等一的高手,照理說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但是他還是過度自信了。
當他帶著人趕到出事現場時,車隊還在,得力的手下卻全都橫屍當場了,而他最在乎的人卻不在這裏,帶著人手,一路尋去,山腳下全是蜿蜒而至的血跡,分不清楚誰跟誰的,他知道隻要秦坤活著,他的諾諾就不會有事,可是如果連秦坤也不在了,那又該如何呢?
一陣緊著一陣的槍聲,讓他的心沒來由的發慌,終於手下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岩石後發現了昏迷不醒的秦坤,而許諾卻消失了,他搜遍了整座山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對方做的滴水不漏,現場沒有一絲蛛絲馬跡,簡直是查無可查,而唯一知道這一切的秦坤如今也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因為秦坤心髒的位置和旁人不同,恐怕對方連這唯一的活口也不會替他留下,究竟是什麼人,是衝著他還是許諾?
“龍二哥,你剛從國外回來可能對國內的情形不太了解,我顧家和龍幫交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顧家走白道,龍幫走黑道,向來合作密切,此次因著龍老大的仇,我們可以同仇敵愾共同對付秦歌,龍二哥怎麼會懷疑我的誠意呢?”燈紅酒綠中,顧峰輕輕的端起杯子,對著龍二遙遙一舉,一口喝盡。
“話倒不是這樣說,隻是大哥的死雖然秦歌是直接凶手,但顧少隻怕也脫不了幹係,如今顧少這樣不遺餘力的幫我,實在讓龍某不得不懷疑啊?”龍二端起桌上的酒杯,卻並不急著入口,隻是輕輕的搖晃著杯中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