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市的車上,許諾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過往如電影幕布般從眼前掠過,離開將近半年,她終於還是選擇了回來,帶著過去的記憶,帶著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痛,她重新踏上了這片她久違的土地,也即將見到很多久違的人,傷害她的,被她傷害的,那些人,那些事,想忘卻忘不得,日日午夜夢回中的糾纏,暗沉山頂,一日日的禁錮,驚醒卻也隻是夢中一魘。
“諾諾,在想什麼呢?”聽到聲音的許諾回過神來,轉眼看著身旁的秦歌,一如曾經的俊朗容顏,隻是清減消瘦了許多,一向精明的眼眸中也顯出了絲絲疲倦絲絲不耐,但惟獨對著她的那抹笑始終不變,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許諾輕輕地抿了抿嘴。
“這首歌是吧?”聽著車內柔和舒緩的音樂,許諾輕輕的問出了口,這首歌曾經一度是她的最愛,你無與倫比。
“是的,我記得你曾經一度很喜歡這首歌,好像那時你特別迷戀一部小說,叫做溫暖的弦,裏麵的女主就特別喜歡這首歌。”秦歌眼中含笑的答道,眸中卻是對過往不可釋懷的懷念。
“是啊,那時你還跟我說其實不見得是文中女主喜歡,怕是作者自己的最愛吧,隻是想通過一部小說一首歌,寫給某人看,唱給某人聽。”許諾微微扶著額頭,側靠在車座上,呆呆的看著窗外,而秦歌卻也隻是微微側頭看了看她,輕輕的擰了眉,終是沒有說什麼。
“回去之後,帶我去見見秦坤和一涵吧?”許諾猶自望著窗外,輕聲的開口道,眼中仿若有一絲疲倦又有一絲茫然。
秦歌抿了抿唇,並未做聲,半晌方低聲問道,“你是去我那邊還是直接回許家?”問完之後,秦歌久久聽不到預期的回答,抬眸看了看身旁的某人,仿若已經熟睡,頭微微的側在一端,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他知道她沒有睡著,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回許家吧,我想看看爸爸,今天,麻煩你了。”仿佛是累得很似的,許諾輕輕的呼出口氣,掙開雙眼,卻仍是滿眼的迷茫。
馳,突然一聲刹車聲響在耳側,許諾微一驚,轉眼看著身旁的人,卻不期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捏住了下巴,抬眼,直視對麵人的眼眸,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極力壓抑的憤怒。
“許諾,以後,我不希望聽到你再這樣跟我說話,麻煩,我們之間不該有這兩個字。”語氣森然,眸中光影依舊,看著秦歌的表情,許諾有些怔忪,秦歌從不曾這樣對待過她,他向來斯文儒雅,對她寵溺有加,怎麼會,看來真的是很生氣吧,這樣想著,許諾對著秦歌的視線有些躲閃,秦歌也不多說,憤憤的抽手,一踩刹車,汽車如離弦的箭似的快速駛了出去。
站在許家的別墅外,望著曾經燈火通明,如今卻光影暗淡的家門,許諾的心竟還是沒來由的抽痛了,本以為就算爸爸不在了,還有媽媽和許言,顏晴那樣聰明,怎麼會允許許家敗落至此,隻是她忘了,若心頭的那個人不在了,再多的努力,再深的執著,還可以做給誰看,又還有什麼再值得自己在乎呢。
輕輕的按了按門鈴,銀白色的雕花鏤空大門發出幾絲輕響之後,有人來開了門,許諾一看來人竟是吳媽,不禁有些怔忪,吳媽看到許諾也有些震驚,半晌方緩過神來,隻一味欣喜的將許諾往屋裏迎,邊走邊朝著裏麵大喊,“太太,太太,你快出來啊,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吳媽,家裏的傭人呢,怎麼竟要您親自來開門?”吳媽是許言的貼身保姆,在許家幹了小半輩子,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傭人,又因著燒著一手好菜,甚合許應懷心意,故而平時也隻是伺候伺候許言和她,哪裏有來開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