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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遠遠地看著他,聽他吹蕭。
那是一首當時很流行的情歌,名字叫做《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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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著樹,反反複複地吹著那一句,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專心致誌,甚至連我爬上牆頭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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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畢,他轉身就走。
我有些惱了,手邊正好有個破碎的瓦片,順手就飛了出去。
瓦片砸在他的肩頭,他轉過頭來,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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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牆壁下,他壓低聲音說,“下來。”
我斜著腦袋看著他,微笑著搖搖頭。
“下來。”他重複道,語氣堅定。
我隻好跳下來。
他在下麵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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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站穩,
他摟住我的腰,把我拉進他的懷抱,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那是一個多麼霸道的吻,完全意料不到,完全出於想象。
那是一個多麼蠻橫的吻,讓我根本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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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準備,我惱了,推開他,正要發火。
他開口了,“清揚,我想你,好想你。”
我從沒有聽到他如此溫柔的聲音,和剛剛那個吻旁若兩人。
又委屈得就像一個孩子,苦苦等了幾天,還沒有得到心愛的糖果。
我不由得心軟了。
當他再次吻下來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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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二十】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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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政猜得沒錯,我是刺客聯盟的人。
刺客聯盟是戰國時期最神秘的一個組織,也是各國政權鬥爭中常常使用的棋子。
打探情報和刺殺各國要員是我們最主要的兩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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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孤兒,刺客聯盟的人多數都是孤兒,這樣才能無牽無掛。
可惜我不夠冷血,所以我不是一個出色的刺客。
我挑任務,非大奸大惡者,我是不殺的。
好在我功夫還算不錯,價碼高,所以幾單任務下來,也夠我逍遙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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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功夫再好,也有失手的時候。
在一次任務中,我負了重傷,逃到一個藥鋪躲了起來。
在那裏,我遇到了我這一生中最喜歡的女子。
她不算漂亮,中等姿色,但是很善良,很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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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裏養了半年的傷,那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
白天她要診治病人,我就待在後院幫她清理草藥。
晚上我會教她一些防身的小把式。
她很聰明,學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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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以為,我會在那裏停留一輩子。
但當一個新的任務交代下來的時候,我才想到,我是個刺客。
我沒有權力,給她安穩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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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任務要求,我到了邯鄲,結識了丹和子政。
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保護丹和子政。
這次的任務也很神秘,連我都不知道雇主是誰。
我隻知道酬勞很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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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是個心地純良的孩子,雖然貧寒,但是有他自己的快樂。
而子政,我看不透他,可是我覺得他很孤獨。
我樂意把我在其他國家的一些經曆,截頭去尾的講給他們聽。
我真的,開始把他們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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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清揚的時候,
我就以刺客的敏感,覺察到她的異樣。
她有一種罕見的氣場,
有的時候會讓你感覺如沐春風,
有的時候又會讓你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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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在剛剛認識的那段日子裏麵,我並不知道她是個女子。
後麵,我發現了,她看子政的眼神,和看我與丹是不同的。
那是一個女子羞澀的愛慕。
曾經,也有一個女子,用同樣的眼角餘光,看著我。
所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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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樓的確是個意外。
那不是我的任務,我隻是幫別人布局而已。
刺客如果總是一個人行動,勝算難免要減小很多。
所以,幫別人,也就是幫日後的自己。
更何況,我幫的那個人叫高漸離,是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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