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腰刀一下斬破山賊的喉骨,鋒刃卡在了頸椎骨上,那人猛地睜開眼睛,驚恐萬分地看著李禕,眼睛裏全是絕望和恐懼,還有對生的留戀。
他想大叫,可是喉嚨被腰刀斬斷,嘴巴又被李禕捂住,根本喊不出半點聲音。
他猛烈地揮舞雙手,一手想要抓李禕的頭,一手想奪李禕手中的腰刀,兩隻腳不停用力刨著地,發出沙沙的聲音。
李禕也是悚然一驚,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以前看電視都是喉嚨這裏一割或者一斬便能一刀斃命,怎麼也沒想到實際操作時,竟完全不按套路來,這山賊挨了一刀竟然還不死!
驚異中,李禕握刀的右手一下被他抓住,幸好腰刀被卡在喉結上,那人用力不便,並沒將刀搶走。
生死關頭,兩人的心跳都急劇地跳動,李禕大口喘著粗氣,那人喉管被割破,喉骨傷口發出嘶嘶的聲音,兩人一個臉色發紅一個臉色發白,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短暫對峙著。
響聲驚動了其他兩人,兩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瞬間驚愕得呆住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叫曹狗蛋的少年,竟然在殺人。
他竟然在向他們動手,竟然敢向他們動手!
電光火石間,李禕的反應也是極快,感覺到廖姓山賊的力量正在減弱,他不知從哪裏奮起一股力量,猛地就掙脫了他的手掌,將腰刀橫的一抽,又閃電般在他頸側一抹。
“噗”的一聲,大蓬的鮮血一下噴射出來,那人頸動脈被割斷,直接休克,手腳抽搐兩下,再也不動了。
這個時候,不知為何,李禕沒有半點不適,並沒想傳言說的那樣,作嘔想吐;,反倒覺得念頭通達,全身興奮,身體微微發熱,血液像是要沸騰一樣。
乘著劉三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李禕猛地躥起,抬腿就往破廟外麵跑。
差不多愣了一兩秒鍾,就在李禕的身體幾乎就要衝出廟門的時候,劉三兩人這才從巨大的錯愕中反應過來。
兩人噌的一下躍起,習慣性就要抽刀拿弓,卻都摸了一個空。這才看到地上的弓身和火裏的腰刀,於是大喊一聲,朝李禕追去。
“追!”
“站住,別跑!”
“殺了他啊……”
一股怒意和後怕從兩人的心中升騰起來,若不是這個少年不會殺人,弄出了動靜,隻怕自己兩人都會在睡夢中,被他無聲無息地取了性命。
原來這小子一路上的膽小、害怕、乖巧、懦弱,都是裝出來的,這曹狗蛋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這樣深的心機,實在讓人後怕。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死了,又想到三個大男人,一路上竟然被一個小孩騙了還不自知,兩人都是既羞且怒。
所以兩人都是奮力奔跑,一定要抓住那小子,先將他的手腳打斷,然後再問問他怎麼敢欺騙他們,怎麼敢算計他們,怎麼敢殺他們?
追捕了半個多刻時,那曹狗蛋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另一個山賊沒什麼經驗,提議一直往前追,劉三卻是在海東當過斥候兵的,經驗豐富,當即否決了那人的提議。
劉三判斷,一個少年,即使心機再深,體力終究有限,不可能跑遠,更不可能跑遠了還不被自己發現,最有可能的便是鑽進樹林草叢藏起來了。
於是,兩人各自找了一根木棒,借著上弦月稀薄的月光,開始在附近開始到處搜索起來,大約一刻鍾後,劉三發現了李禕的痕跡,一步步地向前搜索,一邊大聲喊道:“曹狗蛋,看到你了,快出來吧!”
“你跑不掉了!”
劉三的判斷的沒錯,李禕確實就藏在前方的草叢,雖然現在還沒被發現,但若是躲著不動,被發現也就是一兩分鍾的事,眼瞧著兩人越逼越近,李禕咬了咬牙,一下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撒腿就跑。
“頭兒,他真的在……”那山賊大喜道。
劉三憤怒道:“狗雜種,你敢騙我,你還敢殺我們!”
李禕這時也豁出去了,大罵道:“你他媽有病吧,老子從沒惹過你們,是你們把我綁了,還要殺老子……現在老子不肯乖乖就範,你們反倒憤怒了?”
“頭兒,他罵我們……”
“好的很,那你小子有種別跑!”劉三知道說不過這少年,索性不再爭辯這些,這少年殺了自己的人,殺他報仇就是。
“我就跑,你以為老子像你一樣腦殘啊!”李禕大聲嗤笑道。
劉三這時也被激出了真火,雖然少年的某個詞他聽不懂,但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他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眼瞧著越追越近,劉三現在隻想快點追上他,一棒將他放倒,看他還敢這麼嘴硬?
或許是聽到距離越拉越近,那曹狗蛋快速回頭望了一眼,眼中也是大驚,回頭一矮身就加快了速度。
但畢竟是少年心性,腳下一個不穩,踉蹌了兩下,差點沒往前一下栽倒,穩了好幾下才重新穩住身形,繼續向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