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祁正和月下問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突然間門口傳來騷動聲,他們兩一個對視,不約而同的放下茶杯起身,謹慎的躡步上前,一人抓住門拉開,另一人迅速地做出防備。
門口的場景讓他們驚訝,歪倒在地上的士兵,跌落在一旁的驛館官員,斷臂殘肢,鮮血淋漓的場麵,讓打開門的兩個人都怔住了。
特別是場上站著的唯一一個人。
那人轉身,衝他們溫婉一笑,人說女人溫柔如水,氣質似水的女人都是溫和的女人,但眼前這位好像是將溫柔刻進了骨子裏,可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勢,讓兩人繃緊了全身。
水,的確是溫柔的,海,卻是喜怒無常的!
披著鳳玉影外皮的風域始祖展顏一笑,衝他們打招呼:“本王風為語,初次見麵,多有打擾,還望見諒。”
“嘶!”
月下問情看向身邊的夜言祁,對方捂住了腮幫子,倒吸著涼氣,剛剛他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
自己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他看向十步之遙的女人,鄭重的躬身一禮:“晚輩月下一族月下問情,拜見聖主大人!”
風為語撩了撩頭發,“比起風域聖主,我想你若是喚我一聲蒼梧王,我會更高興。”
她四下裏看了看,問道:“我們就在這裏談嗎?不請我進去坐坐?”
“請!”
月下問情側過身子,忙不迭地請她入內。
風為語從兩個人之間穿過,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夜言祁在風為語經過的時候突然暴起,伸手直戳風為語的脖頸。
風為語稍稍一個側身,腰身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曲度,瞬間躲過了夜言祁的暗殺。
“你在幹什麼?”月下問情在夜言祁出手的時候就反應過來,速度極快的兩指夾擊,試圖攔住夜言祁。
可是他沒有成功,也不需要他的成功。
風為語躲過去了。
“得虧這具身體的柔韌性不錯,不然,”風為語斜斜一睨,不屑的看著已經被月下問情製住的夜言祁,“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的感覺,不要太好!”
夜言祁雙手被剪在身後,跪在地上。
月下問情出手沒有攔住他,但在之後,控製住了他,“你不該出手的。”押著他進門的時候,月下問情在他耳邊說道,“對上她,我們避無可避,隻能退讓。”
夜言祁眼底不是仇恨,而是刻骨的感傷,“我隻想救阿影!這又有什麼錯?”
“你錯的,是對我動手!”風為語在主位上落座,眼神淩厲的看著他,威嚴逼人,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她用帶著厭惡的眼神看著夜言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身為後裔,居然以下犯上;身為一國之繼承者,居然妄動兒女私情,且將之放在第一位!”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搖搖頭,怒其不爭道:“這天下,你已經沒有資格參與!”
“你錯了!”夜言祁揚起頭,認真的看著她,糾正道,“正是因為我有想要守護的人,所以我才會為之努力,這是我能參加天下紛爭的原因,也是我參加亂世年華的動力!”
“一個沒有欲望、沒有夢想、沒有所求的人,是不可能成功的!”比如說眼前的你。
夜言祁的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但是可惜的是,在場的人不為所動。
在場的人,一個是活了兩千多年的風域聖主,還有一個是曆經兩世磨練的月下太子,他們兩個人,都經曆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磨難,一顆火熱的心早已冰涼,再也不會重現當時的熱血。
寒夜如水,月光冰涼,悄無聲息的蔓延,跪在的上的夜言祁,一臉悲哉,月下問情低垂著頭,無人能看清他的麵容,風為語怔愣住了,隨後冷冷一笑。
“嗬!”她恥笑出來然後放聲大笑,笑得連眼淚都從眼角溢了出來,等到她笑不下去了,她才一手擼過眼前的碎發,目光淩厲,宛如箭矢從弓弦上飛射而出,銳利而冰冷,“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你不是我,又怎麼會明白我的思想,理解我的目的?
月下問情已經伸出了手,隻要風為語開口,他會主動做她手裏的那把刀,為她清除障礙!
夜言祁沉默,剛剛他一時激動忍無可忍的出手,但是沒有人明白的是,素來心思深沉,以清風明月的姿態遊戲人間的祁王殿下,怎會這麼不理智的衝動呢?
所以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一時衝動下出手,隨後又很快的清醒過來,但他沒有製止住自己,反而接著做出了一係列的舉動,而正是這些舉動,救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