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者撩起簾子，我尾隨古墨塵走進，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木梯，鋪著白色絨毯，木梯下是偌大的半月形舞台，舞台下前方幾張檀香木桌椅，正坐著五人，身後小侍靜立伺候，桌上擺放著茶水和精致的點心。
古墨塵負手步下木梯，伶俐的小侍早已在一旁擺好兩張桌椅，正上著茶水。慢慢走下木梯，踏在柔軟的絨毯上，長裙拖地如清霧流動，使得步態雍容柔美。視線對上那端坐於台前的五人，禮貌地點點頭。
“見過相國大人，不知古相蒞臨，失敬之處還望見諒。”待古墨塵坐下後，那五人立即起身過來行禮，見我走來竟與相國平起平坐，心下大驚，表情更是多惶恐不安，低下頭不敢直視我。
古墨塵見一笑完全沒有尊卑等級觀念，坐下後居然還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點心，暗自搖頭。麵上卻不動聲色，“各位不必多禮，今天月神節這般大好日子，本相一時興起想來看看，你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勿需在意本相。”
古墨塵說的隨意，可那五人卻不敢大意，甚至揣測著這選拔的女子裏是否有與古相相交之人，看來等下的選拔得謹言慎行才行。五人坐回位置後，不禁擦了擦額上的汗，揮手示意選拔開始。
琴聲一起，台上的帷幕被拉開，隻見一女子俏生生地立於台中，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身著粉色緊身袍上衣，下罩百褶如意月裙，軟煙羅勒緊細腰，顯出身段窈窕。
果然是美人，我托著腮暗自讚歎。連那台前的五人都紛紛點頭，台上的女子盈盈上前，“小女子鳳陽城莫蘭，見過各位大人。”聲音嬌柔動聽，姿態柔美動人。
“這個挺好，你覺得怎麼樣？”我推了推一旁的古墨塵，古墨塵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漫不經心地看著接著上台的另一女子，“別急，現在的選拔隻是先從各地的女子中挑選出最好的五個，等到黃昏時分，閣樓前會擺下台麵，讓百姓們投選出月神。”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端起茶杯揭開杯蓋，眉頭一皺，轉過頭問身後的小侍：“有白開水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小侍呆愣了一會兒才回道：“有的，姑娘如果需要的話，小的馬上幫你換。”
古墨塵奇怪地看著我，“你不愛喝茶？”
“對啊，反正我也不會品茶。”我聳聳肩，繼續挑著點心吃。卻忽然察覺到從遠處投來的一道視線，我拍幹淨手上的點心屑，狀似無意地轉過頭，看到一男子站在那木梯之上，光線昏暗看不清模樣，見我注意到他後便轉身離開。
我沉下眼眸，心思輾轉，起身對古墨塵說：“我出去一下。”
“快去快回。”古墨塵沒有看我，隻是淡淡地吩咐一句。我點點頭，轉身步上木梯離開。古墨塵看著一笑一步步走上去，表情沉靜漠然，眸光似深沉莫測。等那帷幕撩起又落下後，古墨塵垂下眼，優雅的長睫遮掩住眼裏的一切，再抬首時已是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