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原本還沒想到這層,聽到這話,眼神一凜。
女眷,雖不能接觸到機密。
但家賊難防,要真如此,這個冒牌貨就不能活著離開。
如此想著,三姨娘突然有目的性的看向門外,“這不是來路不明的這個臭丫頭的貼身丫鬟嗎?你手裏拿著什麼東西,還不趕緊進來。”
若冰遲疑。
看了蘇瑾一眼,略帶愧疚。
腳步邁的異常緩慢,一副不情願卻不得不這樣做的樣子,交出東西,“這個是今晨打掃小姐房間時看到的。”
三姨娘接過,看都不看,似乎早就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呈給左相。
是個信封,寫著翠花姑娘親啟。左相撕開封皮,取出信紙,攤開,剛看了一會,就氣的拍桌子,“好啊,沒看出你還有這狼子野心,竟敢勾結敵國,陷本相於不忠不義。”
蘇瑾扁扁嘴。
今天這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三姨娘分明是存心栽贓陷害,替蘇黃穎報仇的。冒充左相之女,頂多杖責幾十,逐出府,但通敵叛國這個屎盆子扣下來,想不死都難。
大夫人不懷好心趁勢打壓。
左相冷眼任事態發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以為蘇瑾會痛哭求饒,磕頭認錯,誰知她一臉平靜,“能否讓我看一眼信件。”
左相把信摔倒蘇瑾身上,“你自己看。”
她也不惱,撿起來,一字一句的讀,看到最後就笑了,笑的淒涼。三姨娘一個婦道人家,頂多懂個勾心鬥角,知道什麼軍國大事。整封信,沒個重點,扯些農業收成之類的。
這還需要刺探?
找個人來炎國轉一圈不就知道。
但偏偏左相選擇相信,同樣相信的,還有那狗屁敵國印章,一看就是假冒偽劣產品。蘇瑾抬眼,“信的落款人是水國大將軍風烈,我記得京都的聚雅堂有他的書法,不如對比下?”
風烈是武將。
卻偏愛舞文弄墨。
筆鋒蒼勁,如有千斤墜石,別說三姨娘找人寫的這個,字跡潦草,壓根不像,就算尋高人模仿,也弄不出一模一樣的。常年征戰疆場的人,筆力渾厚,遠非普通練書法的可以比擬。
大夫人不說話。
三姨娘卻慌了,她隻是隨便找了個懂書法的偽造信件,也不認識水國的官員,隻聽過風烈的赫赫威名,就想著這麼有名氣的,才需要派內奸,誰知道…
左相拂袖,“你現在就給我離開。”
確實不是風烈的字跡。
他早就知道。
聚雅堂是京都一個頗具代表性的存在,裏麵收集了很多當世名人的字畫,他早些年的畫作也在裏麵,時常會去看看,恰好見過風烈筆跡。
蘇瑾眨眼,看樣子通敵這頁算是翻篇了,剩下的都是小意思,她指指那個胡亂指正自己身份的,“事實上,我確實在清夢樓呆過些時間,還在那裏看見了姓葉的男子,他身受重傷…”
故意把這個葉姓咬的極重。
餘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