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於麗麗見陸小井沉默的跟著她的身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不好意思,陸老師。其實今天我叫你去那裏,隻不過是想讓你與學生的家長多溝通一下。雖然可能你感覺三年A班隻是一個小學班級,不會有什麼。其實,當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問題真的不少。”
怕陸小井誤會,於麗麗又補充說道:“其實他們也都是好孩子的,很多都是像張秋同學一樣,隻是有些小調皮,是家庭的環境影響了他們。”
“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於麗麗不等陸小井開口,又有些失落的低聲說道。
“你的弟弟?”陸小井有些訝然,這一晚上讓他聽到最有意義的話,莫過於此了。如果於麗麗還有一個弟弟的話,一旦調查清楚,就基本上可以排除於麗麗的嫌疑了。
“是的。”於麗麗神色有些黯然,說道,“其實我不太願意和別人提起我的家庭,一個人住在教師寢室內。很少有人知道,我就是土生土長的青陽市人。”
陸小井靜靜的停下腳步,看著於麗麗,他清楚她一定會繼續說下去的。果不其然,於麗麗斜靠在路燈下,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是一位酒鬼,我和弟弟從小的印象裏,就是父親喝多了回家耍酒瘋。媽媽在我們初中的時候,就因為忍受不了父親,二人離婚了。也就在那個時候,弟弟輟學了,開始在社會上不務正業。”
“隨後不久,母親就接走了我,我隨母親去了外省。一直到我師範畢業,母親去世了,我的心裏還是惦記著我的弟弟,於是我選擇了回到青陽市。”於麗麗牽強的笑了一下說道,“你知道麼,其實紅旗小學就是我和弟弟的母校。”
陸小井沉思了片刻,已經相信了於麗麗所說的,如果這樣的話,於麗麗就可以從懷疑對象之中排除掉了。不過,陸小井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那你的弟弟現在如何,他和你的父親知道你回來了麼?”
“我的弟弟麼?其實,剛才你可能已經見到他了。他就是跟在黑草莓酒吧老板身後的一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他早就對我這位姐姐沒有什麼印象了吧。”於麗麗有些自嘲的笑道,“其實我特別關心張秋同學,更多的也是想去黑草莓酒吧看上他一眼,哪怕一眼我就知足了。”
陸小井沉默不語,走到了於麗麗的身旁,歎息道:“那你沒有想過與他們相認麼”
“想過,可是現在的我隻是一名小小的人民教師。而他又在酒吧那種地方廝混,相認之後我們又能如何呢?”於麗麗的臉龐,兩行清淚緩緩淌下,嗚咽道:“所以,我隻能偶爾遠遠的看上他一眼,知道他還好就滿足了。”
陸小井輕輕拍了下於麗麗的肩膀,默然無語。他沒有過類似的經曆,他自幼父母雙亡,被師門收入門中之後,也隻是跟隨在師傅的左右,學習道法,灌輸的也隻是斬妖除魔的思想。
“走,我們回去。”猛然間,陸小井有了決定,伸手拉住了於麗麗的玉手,入手的滑潤,讓陸小井也是內心一陣蕩漾,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愉悅感湧上心頭。
於麗麗則雙臉緋紅的抽回了手,眼角掛著淚痕,內心有些苦楚還有些期待的問道:“去哪裏?”
“回去找你的弟弟。”陸小井堅定的說到,這時他已經忘記了任務,忘記了一切,內心深處隻想去幫助這位柔弱的女孩子。用他的能力去幫助她,讓她找回屬於她的親情。
黑子此時正站在黑草莓酒吧的門口抽煙,大口大口的吞雲吐霧,剛剛如同送瘟神般送走了薛澤怡,黑子心中也是暗暗慶幸不已。劉永本來被黑子邀來黑草莓酒吧玩的,但是見到陸小井之後,也找個借口慌忙離去了。而自始自終,也沒有人告訴黑子,陸小井究竟有什麼背景。黑子也不敢去問,隻是站在酒吧門口,自己胡思亂想著。
黑子剛剛吸了一半的香煙,掉在了地上,也不自覺。而是望著馬路對麵走來的陸小井與於麗麗,心中哀嚎著,剛剛送走一位瘟神,怎麼又回來了一位。
當黑子迎向陸小井的同時,心底也暗暗下了決心,回去一定好好的拜拜菩薩。
“陸先生,你好。”黑子已經在張大炮嘴裏知道了陸小井二人的身份與名字,但是他打死也不相信陸小井隻是一位普通的教書匠。畢竟能夠讓劉永為之變色,薛澤怡也要退避三舍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是一所小學老師那麼簡單。
陸小井並沒有理會黑子,而是轉向了於麗麗問道:“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