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高處不勝寒,何況人人意欲奪之,阿言有何打算?”甄馬帆歎道,心疼李墨言小小年紀卻要肩負如此重任。
李墨言搖頭,臉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不過看爹爹的意思,他是希望我遵守約定接掌大位。”
“是呢,也隻有你才能名正言順接掌大位,不過師叔個人還是偏向你娘親,大權不要也罷,至少過得逍遙自在。”甄馬帆凝眉苦思,半響又道:“不妥不妥,你若棄權,天下怕是要亂,還是師兄們思慮周全些。不過,你也別有思想負擔,好在你爹娘早在你出世之時已經為你尋得好歸宿,有他在,你定可平安一生。”
什麼!好歸宿!啊啊啊!!!
天上降雷劈死她吧!李墨言一口氣沒喘上來,使勁咳嗽起來,“咳咳咳……”
“怎麼了怎麼了,這麼激動做什麼,趕緊調息。”甄馬帆忙撇下羊皮水袋,湊上前幫她撫背。
李墨言深呼吸,胸腔上下起伏,眼角已經濕潤。
“師叔,你說的可是真的?”李墨言咬唇輕顫,顯然不敢相信。
甄馬帆退回原位,山羊胡須一撫,點頭道:“自然,婚姻大事怎可胡亂說的,你就放心好了,那人無論相貌還是本事絕對配得上你。”
“不會是宮離雪吧……”李墨言大膽猜想,否則這廝怎麼會大肆宣揚說他們之間有婚約。
甄馬帆眉頭一擰,“怎麼可能,阿言你莫不是對他日久生情了吧!我可告訴你,你可絕對不能喜歡他!”
謝天謝地,還好不是他。李墨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驀地白眼一翻,“我才不喜歡宮狐狸。”
“嗯?”
聽出端倪,甄馬帆眉宇一緊,急忙追問,“你這丫頭,莫不是真有了心上人?”
被他一語說中心事,李墨言隻覺臉頰脹熱得厲害,驀地撇開臉,嬌羞一笑,“嗯。”
見她承認,甄馬帆撫頭直呼,“哎呀呀,還是出了幺蛾子,是哪家混小子?”
“討厭啦~”李墨言輕推甄馬帆,小女人本色頓現,嘴角含春道:“不是什麼混小子啦,是爹爹從前的學生——林梓軒。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十年前便約定好了。此番人家之所以乖乖聽爹娘的話,就是想與他再續前緣,嗬嗬嗬~”
“林梓軒?師兄的學生?我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現下人在何處?”甄馬帆搓搓雙臂,實在有些受不了李墨言這副小女人姿態。
“去京城了。”
“去京城做什麼?”
“趕考啊~”
“什麼!他不是江湖中人?”
甄馬帆這下徹底瘋了,豁然起身,指著李墨言是一臉痛心疾首,“你什麼人不好選,偏生選個文弱書生,你嫁給他要怎麼統管山莊啊~”
“文弱書生怎麼了,他家世清白又有遠大誌向,待我又極好,師叔你不也是文弱書生麼,大不了我把這琉璃白玉送給李錦兮算了!”李墨言毫不示弱,全然頂了回去。
“你你你,你個孽障!”
見他為了男人連琉璃白玉都不要了,甄馬帆是氣不打一處來,擼起雙袖,作勢便要打她。
看到此番情景,李墨言腦袋一轉,迅速捂住胸口假裝柔弱,“哎喲~疼死了~”
“哎!”甄馬帆揚著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後隻能甩袖而去。
李墨言偷笑,好歹逃過一劫,而後故作焦急道:“師叔,你去哪啊,不管我了麼~~”
“去哪?我能去哪!自是前去探路!”甄馬帆負手疾行,是頭也不回,內心好一頓埋怨。
旭宇師兄,你怎麼就教出此等頑劣女娃,六歲的人就知道私定終身,現下可如何是好,他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爛攤子!
甄馬帆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已走出很遠,抬頭直視,隻見不遠處的歪脖子樹下郝然停著一輛原木馬車。
此次走得匆忙,他也沒來得及弄輛馬車,才害得莫言侄女舊傷複發,心想前去詢問一聲,看能不能借坐一程。
隻是他的腳步才剛跨過去,兩個灰衣壯漢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沒有一絲征兆,兩把大刀便立馬劈了下來,“別動,打劫!”
“誒?”甄馬帆猛地愣住,不想又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了,還真碰上了劫匪!
“嗬嗬,兩位稍安勿躁,錢財都在我侄女身上,她就在後頭。”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鍵環節,甄馬帆果斷搬出了李墨言。
可左邊的麻臉大漢根本不為所動,驀地一腳踹上他的小腹,凶神惡煞道:“這種拖延招數,俺們可見得多了,快點把錢財交出來,否則要你狗命!”
甄馬帆痛得呲牙咧嘴,苦笑道:“不不不,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啊,不信你聽!”
灰衣大漢又要動拳腳,忽的被另一個同夥阻止,“慢著,春雷你聽聽這風裏確有金鈴和腳步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