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就算我在他眼裏很低賤(1 / 3)

第22章 就算我在他眼裏很低賤

他並沒有幸災樂禍,他走上前來,把我拉進他的懷裏去。他說:“你知道他在杭州,所以才去找施婕嗎?你怎麼這麼傻啊?”

“傻?隨便怎麼說了。我要回家了。”我冷得發抖,牙齒打顫地說。

“我帶你回去。”

“不。”我推開魯迪,他的身上同我一樣,全是冰涼。我掏出手機,按下手機裏那個唯一的號碼,魯迪用一種悲愴的眼神看著我,我分辨不清裏麵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在他身上我感知不到溫度。

有溫度的人,隻有成理。

成理來了。他撐著一把橘黃色的傘,皺眉看著蜷縮在椅子上落湯雞似的我,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有點冷。我熄滅自己手裏的CAPRI,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說:“成理,我冷。”

他看一眼我身邊同樣狼狽的魯迪,把我身上的外套脫掉,然後脫下自己的大衣給我,又將圍巾繞在我的脖子裏。我裹著他的衣服,心滿意足的傻笑著。果然是有溫度的,暖暖的。

他歎口氣,示意我從椅子上下來,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個勁地搖頭,我的酒勁又上來了。他無奈地攔腰抱起我,然後在我耳邊說:“陳康緹,我永遠拿你沒辦法。”

我在他的懷裏找到一個舒適的角落,閉著眼睛淺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拿我沒辦法,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我召喚他,他便會像阿拉丁神燈一樣,出現在我眼前。

也許這隻是他書麵上的承諾,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刻,他讓我覺得溫暖,足夠了。

頭痛讓我醒得很早,我睜眼望著天花板,知道這不是我的房間。空氣中隱隱浮著讓人心安的洋柑橘味道,角落裏有一張巨大的書桌,而書桌後麵有半堵牆全被做成書架,放著厚厚的法律文獻。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天光,掀掉毯子,找到空調的遙控板將溫度提高兩度。拉開窗簾,才發現自己置身這個城市的半空,我看著落地玻璃窗上那張呆滯的臉,轉身走進浴室,鏡子裏的人黑眼圈很重,膚S蒼白、臉頰卻緋紅。我摸摸額頭,似乎有點發燒。

放水洗澡的時候,我才驚覺身上的衣服顯然已經被換過了,暗自揣測“會是成理嗎?”這個S情狂,一定又鄙視了我幹癟的身材。躺進熱水裏,將右手輕輕支起來,暖暖的水拍進身體的每個細胞裏,全身的疲勞又一湧而至。在這樣的溫暖裏,我想我是可以忘掉前一夜深入骨髓的寒冷。

“陳康緹,你又開始犯蠢了,沒人教過你不要在浴缸裏睡覺嗎?”成理將一塊浴巾扔進浴缸裏,一臉氣急敗壞。

“你……”我被他一巴掌摁到水裏,滿臉的泡沫。待我伸出頭時,他已經走出去了,我看著那個清瘦的背影,扶著胸口,這場麵也太雷人了吧!怎麼說我也一母的,他憑什麼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啊。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殺氣騰騰、興師問罪地衝到書桌前,可是質問的話還沒出口,一個噴嚏已經噴在他臉上。

他用一臉“你太惡心”的表情嫌棄地看著我。我的氣勢洶洶瞬間頹喪,我靠著窗戶坐下來,看著對麵高樓後露出半張臉的太陽,半晌才問他:“成理,我真的很糟糕嗎?”

“不算吧。”他抬頭思考了一下。

“那我是個大麻煩?”

“應該也不算。”

“那你為什麼每次看見我都歎氣,皺眉頭?”

“因為你的確是有點糟糕,有點麻煩啊。”

“不算”的近義詞原來是“有點”。是因為我有點糟糕,有點麻煩,衛子更才同我分手的嗎?可是我到底是有多糟糕、有多麻煩,讓他在一年前毫無原因的同我分手,一年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討厭我。我甚至覺得他絕情的眼神裏有著憎恨。我是對他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

如果我想跟他在一起是他討厭我的源頭,那麼我的確時時刻刻都在作惡多端。可是如果是討厭,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為什麼給我那麼多現在算作是美好MEMORY的過去呢?

“成理,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理我的。”我把頭埋進臂彎裏。全世界都拋棄我了,你一再的出現隻會給我“還有人在乎你”的幻覺。可是幻覺的終極結果都是被現實擊碎,它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成理沒說話。許久我感覺到他在我身邊坐下來,語氣透著無奈感:“陳康緹,既然你不想我管你,那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麻煩我?”

我一臉茫然地抬頭看他,這個問題太尖銳、太一針見血,讓我猝不及防。

是啊,為什麼每次出事在我身邊的都是他?醉酒露宿街頭的時候。被高利貸追債的時候。住院的時候。受傷的時候。狼狽的時候。又為什麼每次不堪的時候,他的肩膀我可以心無旁騖地靠下去,他的懷抱我可以心安理得地鑽進去,他的溫度我可以貪得無厭地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