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回去了。”
“你在原地不要動。”
“嗯,我不動,你快點。”
不要動。我不動。
一個小時後,來接我的人是悄悄。她告訴我衛子更已經在去上海的飛機上。我看著空中紅色的信號燈,突然覺得委屈,我不知道幾千公裏高空的他是不是看得到地麵上微小的我,以及我的眼淚。
我沒有來由的心慌,幾個小時前我在上帝麵前的禱告一下子成空了。
我說,上帝爺爺,讓我們平安的度過這段日子。
更早的幾個小時裏,我收到施婕的短信,“扇我耳光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我把這條短信翻給悄悄看,她安慰我說:“沒事啦,她能做什麼,我們又沒挖他家祖墳。”然後她拉著我去唱歌。
我們兩個人要伏特加來喝,聲嘶力竭地唱歌。
中間我離開去衛生間嘔吐,我發一條消息給衛子更,可是沒有收到短信回執。他大概在轉機的期間忘記開機了。我們平日不是這個樣子的,就算兩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偶爾都會發短信。
施婕的一條短信,讓我所有的害怕都隱隱浮現。
等我再回到包廂裏去的時候,我被眼前的事實震驚了。悄悄衣冠不整的蜷縮在沙發裏,整個房間一片狼藉,酒瓶碎片七零八落在地上。KTV的兩個保安維持著現場,他們已經打110報警了。
我走到悄悄麵前去,看著目光呆滯的她,“發生什麼事兒了?”
悄悄似乎被我一語驚醒。她看看我,“你沒事兒吧?”
“沒有。”
“我們得離開這兒。”說著,她拉起我往門外跑。
我們不顧保安的阻攔,衝到樓下打車回家。在出租車上,我才驚覺悄悄牽著我的手上全是血。
“你受傷了?你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啊,我就離開了十幾分鍾。”
“沒什麼,施婕這個小賤人找了幾個小地痞。我要不是動作伶俐,這會估計都被輪奸了。”她安慰地抱抱我。
輪奸?施婕我們是真的挖了你家祖墳麼?這麼下賤的招數你都能使得出來。
我顫抖著抱抱悄悄,還好,她沒出什麼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下一秒,我就發現我的論斷早了點。悄悄已經臉色蒼白地暈倒在我懷裏了。
悄悄的左腿上被人捅了一刀,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也失血過多。我讓林教授幫我請假在醫院照顧悄悄。衛子更從那天離開,似乎就消失了一樣。就連衛子熏的電話也處於關機狀態。
而十天後,悄悄在醫院失蹤了。
我找不到她。
衛子更從英國回來了。他牽著施婕的手對我說:“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你跟誰分手啊?”有人用手摸摸我的額頭,他的臉逆著光線,陷在一片灰影中,像一副被處理成灰階的掛畫。我很努力地分辨,才知道這張臉的主人不是衛子更,不是成理。
“衛子更。”我喃喃地回答他。
“醫生,她這燒到底能不能退?胡言亂語這麼多天了。”成理的語氣明顯有著不滿和質問。
我強睜開眼睛,視線的落腳點裏美女護士滿臉委屈的神色。我拉拉成理毛衣的袖子,“我餓了。”
他轉過身子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看,“你確定?”
“嗯。確定。真餓。早餐你就隻給我喝了牛奶,吃了兩片吐司。”
“記得這麼清楚,看來還沒燒昏。”他在床邊坐下來,從保溫盒裏倒粥。而我眼睛滴溜溜的看清周圍環境之後,疑惑地問他:“我為什麼又來這裏了?”
“這就要問某些人自己了。”他一臉“我心情不佳”。
某些人是指我?我不是吃藥了麼。我接過他遞過來的勺子,直到吃完那碗什麼味兒都沒有的白粥我也一臉“丈二和尚”樣。
“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說了吧,不退燒給我打電話。”
“那我想睡覺啊。”而且我還在夢裏玩了把穿越,將我和衛子更從相遇到分手的那兩年時間用一場夢境走馬觀花了一遍。我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潛意識裏在跟過去告別。然後徹徹底底地讓自己放開衛子更。從他的世界裏退出來,其實我退不退又有什麼關係呢?衛子更早就自己棄守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