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說完,轉身就打算走。我趕緊追上去:“哎,主持師父,別呀。我真的是沈玉貞的後人,我奶奶臨死之前囑咐我說有一件家傳的寶貝寄存在法光寺,讓我過來取,我沒騙您。”
我也是被逼急了,隨口就胡謅起來。
這可是塗山顏清那隻臭狐狸要的東西,我要是不給他拿回去,到時候肯定有我苦頭吃的。再說了,我都到了法光寺,就差最後一步了,怎麼也不能前功盡棄。
那老和尚轉過頭來看著我道:“女施主,沈玉貞一生未嫁,年僅十七歲就香消玉殞了,哪來的什麼後人?況且,寄存在我寺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寶貝。你還是請回吧。”
言下之意,是鐵了心不給我了。
我去!我還以為拿個東西挺簡單的,沒想到最後關鍵時刻掉鏈子。
現在怎麼辦?人家老和尚不給我我總不能硬搶吧?就算搶我也搶不過人家。
眼下塗山顏清那臭狐狸也不知道去哪裏逍遙快活了,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我就在這法光寺等著吧,說不定那隻臭狐狸什麼時候又冒出來。等到時候他也沒轍,讓我下山我就下山,也不算我食言而肥。
我打定了主意,就在這寺廟的院子裏麵坐著,反正他們是出家人也不能硬把我掃地出門。
老和尚進了禪房就沒出來,大概是打坐去了,我挺無聊的就在那裏跟小和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和尚跟我說他是個孤兒,是老和尚把他撿回來的養大的。法光寺以前還有好幾個師叔師兄弟,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一個都消失了,最後隻剩下他和老和尚兩個人。
小和尚的法號叫不得,我聽了忍不住想笑:“不得不得,這什麼名字,一點不好聽。”
小和尚解釋說:“這是我師父給我取的,師父說求而不得是為苦厄,希望小僧以後不會被執念所困。”
我點點頭,還是不太理解,不過看得出這一老一小在這遠離世俗塵囂的地方日子過得清靜平和,別有一番與世無爭的韻味。
不知不覺,就這麼一天過去了,塗山顏清還是沒有出現。小和尚有些擔憂的對我道:“女施主,我們法光寺從來不留女客過夜的,您還是趁著天沒有黑趕緊下山去吧,這裏晚上不安全。”
我東西沒拿到哪能走,隻能死皮賴臉的求那小和尚:“小師傅,你看我大老遠的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幫我求求情,讓你師傅把東西給我吧,我隻有拿了東西才能下山。”
小和尚撓著後腦勺一臉的為難。
這時,禪房的門突然開了,老和尚從裏麵走出來,沉著一張臉對小和尚道:“不得,去把東邊的廂房收拾一下給女施主住下。”
我去!這老和尚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說好了不留女客的麼?這麼一來,我豈不是要在這裏跟他幹耗?
不行,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今天天色太晚了,我也不敢一個人下山,隻能等明天早上再走了。到時候不管塗山顏清出現不出現,我都必須下山,誰讓他自己交代我的說辭有問題,也不能賴我。
所謂的廂房其實很簡陋,就是一個簡單的小木屋,不過裏麵的倒是被小和尚收拾得很幹淨,藍灰色的棉被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簡單吃了晚飯,老和尚特意囑咐我一句道:“女施主,這裏是深山老林,晚上山魈精怪比較多,你不管聽到什麼聲音最好別離開房間。”
我其實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兩個和尚日子過得本來就清貧,我突然跑來又是蹭吃蹭喝還給他們添麻煩,聽老和尚這麼一說,連連點頭應下。
山裏沒有燈,照明的隻有蠟燭。
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夜風從門縫吹進來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很像一個哀怨的女人躲在林子的某一處哭泣。
蠟燭被風吹得搖曳不定,我突然聽到房間的角落有動靜,整個人一下子緊張起來,雙手死死的揣著被角,屏著呼吸仔細聽。
可這麼一聽,那聲音又沒了,好像隻是我神經太緊張產生的錯覺。
不過,我這邊還來不及鬆口氣,一個東西突然跳到了我的床上,驚出了我的一身冷汗。我下意識的拿手機的照明軟件找過去,一顆心緩緩的落入了心髒。
原來是塗山顏清那隻臭狐狸。
我心裏有氣,忍不住埋怨道:“你上哪去了?也不管我的死活?你別忘了我是幫你的忙,你好歹也靠譜一點!我可告訴你,那個沈玉貞根本就沒有什麼後人,老和尚脾氣倔得很,不肯把東西給我。我也沒辦法,你自己想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