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庶女司徒晴(1 / 1)

話音方落,便聽見“咣當”一聲,墨胭手中的鶴爐都砸在了地上,震驚地看著她。“這可使不得,歸雁書院多珍貴的名額,姑娘您自個兒還用得上呢。怎麼能給她……”墨胭正待仔細與南燭說說這名額,是老爺費了多大心力才托了多少關係才求回來的,門外一聲厲喝霹了過來。“還不閉嘴。你們姑娘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兒!”珠光裹翠的流蘇簾子嘩啦的一片響動,一個略顯尖酸的笑嗓刮著耳膜,刺耳地響了起來。來人聲音拈了喜氣,說不出的快意。進門就捏著南燭的手,喜滋地說:“我就說咱們姑娘會疼人,平日最是愛護妹妹們,如今看來,我果然沒看錯你。”見到來人,墨胭又氣又急。“老家夥,誰許你碰我們姑娘了。”墨脂急匆匆地從門口跑進來,喘呼的,也是懊惱,自責自己為什麼沒守住門,把這禍害放進來,眼眶都紅了。“姑娘,都是墨脂不好,讓人吵著您了。”兩個丫鬟護住心切,天塌了似的,直看得顧姨娘冷哼一聲,老眼中賊光閃爍,頗有些不以為然。“喲。你家姑娘是金鑲的還是玉做的,碰也不能碰了?”墨脂又急又惱,擋在南燭身前,急聲道:“就是金貴著了。你敢說我們姑娘不金貴?”“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在司徒府上說嫡女不金貴,顧姨娘也沒那麼蠢。何況,南燭徐的好處,她清楚的聽見了,她眼珠子一轉,想想自家閨女能上歸雁書院的好處,也就不與丫鬟們一般計較了。一把拽過閨女,腆著臉,笑眯眯地說。“晴兒,剛才聽見了吧,你姐姐說要讓你去歸雁書院。這孩子,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來謝過你南燭姐姐。”被拉過的綠衣少女慢條斯理秀氣端莊,溫柔靜默地抬起眼眸,正要開口。墨脂一把推開她,氣惱地大叫:“謝什麼謝,我們姑娘才起來,飯都沒吃,說什麼都不作準的,你們別蹬鼻子上臉了。”顧姨娘沉著臉:“之前在蓮生池子邊上,是南燭自個兒說,歸雁書院處處遭人排擠,她根本讀不下去。”姑娘自己說的?墨脂神色一怔,下意識望著墨胭。前些陣子,她倆都被南燭攆著去伺候茉草的姨娘,並沒跟在南燭身邊,也拿不準顧姨娘說的是真是假。到底是墨胭穩重些,稍一思索,正色道:“顧姨娘,誰去歸雁書院上學這事兒,別說你我做不得住,我們姑娘做不得主,便是老爺恐怕都拿不了主意。顧姨娘真要想讓四姑娘去歸雁書院求學,最好還是去求老太太。”這話便是把路堵死了。誰不知道老太太疼這個嫡孫女,疼到了骨子裏。別說南燭是個草包,便是再蠢點,她也容不得一個庶女欺到嫡孫女的身上。這事兒要捅到老太太那兒,真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綠衣少女眼中掠過一抹精光,一開口,清脆脆的嗓音,珠落玉盤。“姨娘,我就說了,這名額珍貴,南燭姐姐自個兒也是好不容易求到的,咱們別強人所難了……”這話說得極有技巧,明裏暗裏,竟是說南燭反悔,是舍不得這名額。顧姨娘根本受不得激,氣得臉色漲的通紅,抱著女兒哭天喊地就幹嚎起來。“晴兒,都是姨娘不好,沒托生個好人家,讓你有個嫡出的身份,也不至於讓你跟著我一起吃苦受罪。要不,憑我女兒的資質,去考個女狀元都不在話下,又豈會因身份的關係,入不得書院。嗚……”“姨娘別哭,這不是你的錯,是晴兒自己命苦。”綠衣少女被說得心中難受,扶著顧姨娘,黯然道。“她南燭自己考不上書院,學不來往聖絕學,在歸雁書院日日被人欺負,又讀不下去,還白占個名額。這名額,若落在我女兒的身上,必是要把京都那些貴女給比下去了……嗚……我苦命的晴兒啊……”兩人在那兒嚶嚶切切地抹眼淚。墨胭、墨脂麵麵相覷,紛紛擔憂地看著南燭。在原主的記憶中,顧姨娘的女兒司徒晴是個頗有主意的女孩兒。原主並不是很喜歡顧姨娘這個女兒司徒晴,覺得她為人陰沉寡言,遠沒有茉草那般甜言蜜語,能討人歡心。所以,在平素的交往中,見著司徒晴總會或多或少地使些絆子。司徒晴雖然沉默寡言,頭腦還是有的,在嫡姐這兒討不到好,便總是繞著她走,免得惹她眼煩。雖說是姐妹,但兩人平素除了家宴,也少有對麵的機會。再後來,司徒晴漸漸大了。心智才華日趨成熟,南燭平素仗著身份在司徒晴這兒占得優勢,再不見一點兒。這殼兒的原主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兒,而且不可一世,素來看不起身邊的庶女們。這殼兒要是沒換個魂兒,此時聽她與顧姨娘這麼一唱一和,指不準怒發衝冠,讓出歸雁書院這個名額。偏偏殼兒換魂了。南燭腦子裏亂糟糟的,還想著昨兒個如意樓的事,根本沒把司徒晴明裏暗裏的言外音聽到耳裏。或者說聽了,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