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拋棄誰(一)(1 / 2)

彼岸餐廳附近的JUNECAFE,門外道邊擺著休閑的餐桌椅,供顧客邊享受甜點飲品,邊曬太陽。剛才的飯沒吃好,沈喬點了好幾份甜點來裹腹,並招呼著大夥多吃。“你叫什麼名字?”沈喬問。“陳永定。”“永定人?”“不。隻是叫永定而已。”陳永定不知道這家不起眼的小CAFE會有這麼美味的香蕉蛋糕!13加幣一件,果然一分錢一分貨!這杯拿鐵也超香醇,跟路邊2加幣一杯的完全不同。雖然下班時被簡愛挾著一起走,然後挾著拉上車,仿佛被無辜卷入某宗綁//架案,但她現在不追究不怪責了。有陳永定在,簡愛才覺得這場景,程準與表姐雙雙坐在她對麵的場景,不那麼難應付,不那麼多尷尬與無措。她一直不說話,無論沈喬問什麼說什麼,隻偶爾陪陪笑。“簡,你那手機是什麼破玩意啊?老是接不通,不好使就趕緊換台新的!”“盡管你在彼岸升職了,始終是低級工作。快辭職,來聖本娜幫我!”“我保證,你工資不比小準低。特別關照!”“你若來幫忙,念念蔣律,我也省不少心!”“我跟你說,今早氣死我了!那老外太囂張,說我們隻會鑽空子,不屑與我們合作!”“切!我不懂英語,沒法當場罵他!有本事整部沒空子的法律出來呀!明明自己不完善,卻怪我們太聰明!什麼邏輯?小準你說是不是?”“你們開移民公司?”陳永定邊吃邊問。“嗯哼。”“靠!大溫的移民公司還不夠多嗎?不怕倒閉?”“什麼話?我們聖本娜不一樣,不一樣!”沈喬強調了兩遍。“黑中介?”“黑你個頭!”“那還招人不?”“我們招人不?”沈喬轉問程準。同樣一直不說話的程準,望望簡愛,緩緩應道:“招。”剛才被潑了酒的衣服已經換下,一身嶄新西裝的他靠著椅背,不喝不吃,板著臉,既不親善也不熱情。“那我試試?”陳永定問。“可以啊,帶簡曆來麵試。”沈喬遞給她一張名片。“熟人也要麵試?”陳永定往簡愛靠了靠,“我倆熟人!”“我們是正規公司。”沈喬笑說。“哦。”她還是不夠熟。四人都安靜下來,不再說話時,一位金發洋人走了過來,與他們四個黑發華人形成強烈對比。洋人年輕,皮膚純白,五官標致,沈喬不禁多望兩眼。“永定。”正疑惑著這洋人的來意,他就吐出兩個發音準得連沈喬都聽懂的中文字。“喂,喊你!”沈喬見陳永定埋頭苦吃,沒有反應,便在桌底踢了踢提醒。陳永定抬頭,一臉無辜,然後順著沈喬目光,看向洋人,方恍惚大悟。她火速站了起來,彎著腰身跨過小圓桌,伸臂主動執起洋人的手,使勁握起來,邊握邊念:“哈哈!原來是哈裏王子,好久不見啦!最近可好?”哈裏望著她,笑了,“不壞。”“那就好!來喝咖啡嗎?快去,別客氣!”陳永定揚手指向門處。哈裏“嗯”了一聲,跟大夥點點頭,便進CAFE了。“你認識他?”沈喬即問。“失散的同學。”陳永定開始收拾東西,“我要走了。能打包嗎?”沈喬正質疑她怎麼會有這上檔次的同學?瞧她黑衣黑褲黑鞋的,太懶了!但見她如此,便揚揚手打發。陳永定不客氣地打包了兩件蛋糕與一杯咖啡,反正簡愛與程準不像要吃的,她便不浪費。她走了之後,簡愛更如坐針墊,便尋個借口也要走。“等等,我有東西給你。”沈喬說,“小準,去車背廂拿過來。”程準站起來往停車場跑。“什麼東西?”簡愛警惕地問。“剛才看到挺適合你和小迪的,裙子。”簡愛怔了怔,忽然記起,這個表姐一直待她不錯。可如今她卻用抵觸防備的心態迎對。“表姐,你就不怕他是騙子?”當疑問脫口而出時,連簡愛都驚訝。“程準?不會!”“你真喜歡他?”簡愛又問。“挺好的!就算以後換男友,我也不打算炒他魷魚。”沈喬得意地說,“他工作很出色。”也許表姐所說的工作是指真的正經的工作,但簡愛情不自禁地就聯想到亂七八糟的畫麵.....同時憶起剛才在餐廳見到的一幕幕,內心益加難受起來。難受得坐不住了!簡愛倏地站了起來,想拔腿就跑。“等等!”程準恰巧回來,隔著十來開步,衝著她遙喊。“快給她,她可忙了!”沈喬沒好氣地吩咐。就不知道這個當傳菜員的表妹有什麼好焦急走的!多坐一會都不行?嘖!程準微喘著氣,似是一路狂奔,他無言地把衣袋遞給簡愛,她接過來,點點頭,“謝謝小準。”表姐送的,是優雅簡約的母子裝小黑裙,正如她所說,如果簡愛與小迪穿起來,一定很惹人注目。在國內時,簡愛也會挑選各種精致的裙裝,出席大小宴會,逢人就獲誇獎。來這裏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的儀容。每天奔波,沒有什麼比簡單的牛仔褲與T恤來得方便快捷。表姐一定是想念她在國內的風光,不忍心她如今的蓬頭垢麵,才砸下一條小黑裙,來喚醒她的虛榮與鬥誌。虛榮早已在她洗盤子的第一天如煙霧稀散。此刻,她鬥誌地翻出手機,把表姐的號碼從黑名單中撤出。客觀來說,表姐從未掩飾她養男友的興趣,由始至終,她都是本色演出。這場戲裏,程準才是罪大惡極處心積慮的壞人,而她簡愛,是知情不報的幫凶。表姐沒錯甚至無辜,錯的是程準與她。她沒理由將情緒發泄到受害者身上。就像男人出軌,怪小三又有何意義?還不是男人不爭氣?再者,天知道她簡愛是否也屬受害者?程準在她麵前,沒少遮掩。所以,她更不該把在異鄉的親人關係搞僵。斟酌反省之後,她打算發條短訊給表姐,告訴她,她手機好使了。可沒打完字,手機就恰巧震響起來,是程準的來電。又來。簡愛如常把手機擱至一邊,任它震個夠,它就會自動消停。如常地,手機震完就來一陣短訊通知。不如常地,這反複了幾次。程準不停地打,不停地發短訊,非逼簡愛接聽方罷休。幾翻疲勞轟炸後,簡愛投降。她置氣地接通電話。“在家嗎?出來!”程準第一句話就如是說。本欲臭罵他一頓的簡愛,連一個字都來不及說,就懵了。他說的“家”,是指蔣律住的地方嗎?她早就搬出來了!“蔣律在。”她平靜地回答。“胡說!他還在公司加班。”她聽到程準明顯的嗤笑。“快出來!不出來我就按門鈴,不開門我就等蔣律回來,跟著他進去!”“你不能這樣!他是我老公!”聽到程準忽然近乎瘋狂的威脅,簡愛毫不客氣地喝斥。這種小三闖上門的戲碼,假如她是蔣律,或者假如程準是蔣律的小三,那她肯定會活活氣死!盡管正商議離婚,盡管她已搬走,但好歹夫妻一場,她絕對不容蔣律受這樣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