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準備怎麼說?”少年麵不改色地盯著跟前開始神色驚慌的女子,眼睛裏閃過一絲戲虐的神色。
梓憂是慌了神,她怎麼也想不到宇文真的會去她的房中,並且找出了自己藏得十分絕密的玉佩。難道是宇文知道了什麼,從而對自己產生懷疑、戒心?他是如何找到這枚玉佩的,又在何時找到,最後有如何將房間恢複原狀以致自己發現不了任何蛛絲馬跡。一切都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梓憂是明白的,就是她在明處,對方在暗處。
遲疑了一會兒,梓憂定了定神,掩飾驚恐的心理,而故作鎮定,展顏一笑:“你是在我房中找到的?那當然是我的嘍!”說完,還想趁少年聞聲變色前奪回那塊玉佩。少年哪會讓她得逞,靈巧轉身,躲過對方的掠奪,讓她撲了一空。
“大姐好自信,這塊玉佩真是你的嗎?”少年冷笑道,諷刺般將玉佩舉在半空中,對著夕陽暈紅的餘暉,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直叫梓憂聽得窘迫難堪。
但還是強顏道:“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
宇文強忍心中的怒火,對上梓憂的笑眼,一字一頓道:“正是在下所失之物。”
梓憂緊咬著唇,臉色蒼白,細細的汗珠在發鬢處涔涔外冒。她慌忙收集腦子裏有用的借口,妄想強詞奪理,卻因突如其來的變故懵昏了頭。而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全都被宇文盡收眼底,僅有十三歲的少年扯開一抹陰冷的嗤笑,顯得極為怪異,令人不寒而栗。
梓憂被他的笑所震懾,雖然眼前的孩子隻有十三歲,但是他所散發出來的傲氣不可忽視。從他“宇文”這個國姓來看,梓憂猜測他是皇親國戚不會有錯。隻是還不知道他是宮裏的皇子還是那個親王的王子,總之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去招惹他。再說這塊玉佩本就是宇文的東西,如果自己堅持無理取鬧,最後結果定對自己無益,敵暗我明,局勢很不樂觀。
權衡再三,梓憂裝作驚訝模樣,叫道:“呀!是你的東西啊!難怪嘍,我說鄉下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本來還想入秋後到縣裏交給縣太爺嘞,既然是你的,那就物歸原主得了。大姐我可沒有見利忘義,本就沒有想私吞不義之財,宇文可要相信我啊。”
“大姐的為人我當然知曉,絕對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宇文理解大姐剛才那番說辭的苦心。這塊玉佩確實是我的貼身之物,隻是在那日落水之後與外袍一並丟失。其實這玉佩在或不在已經不重要了,隻是我的那件外袍,大姐可知在何處?”
“一件外袍哪有玉佩來得重要?”莫非那件錦袍還有什麼未知端倪?
“哦?這麼說大姐知道在下的外袍在何處?”宇文緊逼梓憂的字眼兒。
梓憂也不是吃素的料。“我並不知道你的外袍在何處,甚至不知道你的外袍是什麼款式的。我已經將舍弟的衣服借於你穿了,你還擔心什麼?難不成那件外袍是金絲銀線縫製而成,丟了讓你如此心疼。”
梓憂這話既道出了自己的不知情,也暗指宇文小家子氣,梓憂得勢一笑。
宇文臉白一陣青一陣:“還請大姐告知在下,您是在哪兒得到這枚玉佩的?”
“溪邊啊!”梓憂理所應當地說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溪邊偶爾會有一些行路人來汲水,也不乏達官顯貴們。經你這麼一說,我也相信這是你的東西了。我就是在救你那天恰好在溪邊發現這塊玉佩的,事後便忘了,沒有把你和玉佩想到一塊兒。果不其然,這真的是你的東西。也好,還與你,省得我去找縣太爺。”
宇文又好氣又好笑:“大姐這麼不相信宇文說的話嗎。”
“這倒沒有,你誤會了。”
“可在玉佩邊發現其他東西?”
“沒有,隻有一枚玉佩躺在雜草中。”
“哦。”宇文懷疑地點點頭,將玉佩收入衣中。
“唉,既然你這麼看重那件袍子,大姐明天幫你到溪邊找找吧。”
“有勞大姐,多謝了。”
“唉,你說你這孩子……”梓憂自顧自說著話走去了灶房。
在灶房裏,梓憂仍然心有餘悸。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房門也不鎖好。她懊惱地埋怨自己,順手抓過一把枯柴塞進灶膛內,點上火。
原來宇文也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君子,還是會隨意進入別人房間,亂碰他人物品,看來以後值錢的東西要放好,防盜工作不能鬆懈,正所謂家賊難防。
梓憂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以示讚同自己的想法,心情愉快地生火燒飯。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梓憂定沒想到宇文在質問自己的一個細節暴露了自己謊言,也不知年幼的宇文會不會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