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賀文:長信(二)(1 / 2)

“那個蘇霓兒究竟是怎樣一個狐媚子,來人呐,給本嬪請來!本宮定要好好調教調教!”

慎貴嬪原話是這麼說的,身邊侍女卻沒這個膽子原話去請,隻說是慎貴嬪特邀泠婉儀共進午膳。慎貴嬪是高位,蘇霓兒自然不會輕易回絕,很快就應允了。

隻是,當宮人來報說婉儀已在長信宮外候著時,慎貴嬪早已用完午膳。她是存心要好好折騰一下這個新秀,便對婢女道:“本嬪先下有些乏累,要小憩一陣子。你且讓她在宮外候著,並不用與她說明原因。”

那婢女自是去說了。蘇霓兒聽慎貴嬪讓自己在宮門外等候且沒說明原因和具體等候時間,便知道慎貴嬪是鐵了心的想要折磨自己。她冷笑一聲,麵不改色地站在宮門外。

雖說三月裏頭的太陽並不毒辣,但一動不動地站在通風口整整兩個時辰,且明明到了膳點卻還沒用膳,是人也覺得難受。霽月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誰知蘇霓兒卻和沒事人似的,冷眼注視著宮門的方向,仿佛一直昂揚的天鵝般。

“小主,那慎貴嬪竟如此狗仗人勢,需不需要奴婢想辦法通報給陛下?”霽月實在按捺不住,咬牙切齒道。

“你認為,今日之事會傳不到陛下耳朵裏?”蘇霓兒勾唇,“她不過就是想拚一拚,究竟在陛下眼裏,是本主重要,還是她慎貴嬪更重要。”

“那還用說嘛,當然是……”霽月正要說出口,卻被蘇霓兒一瞪,隻得把到了嘴的話活活咽下去。

蘇霓兒對於慎貴嬪的這種伎倆自然十分鄙夷。自己素來與世無爭,既不屑高位,亦不屑皇恩,也不知這軒轅氏是哪裏來的太歲,自己才初入宮不久便處處針對自己,如此驕橫野蠻沒有教養,也不知晉昭帝是什麼品位,連這樣的人都寵愛。

兩個時辰後,慎貴嬪才遣人來喚,蘇霓兒便隨著那些華麗宮裝的媵人進了長信宮。長信宮中的長廊上一應掛著兩排精致的長信宮燈,盡管宮中其他地方也有裝飾這樣宮燈,但長信宮的卻因其宮名而擺放的更具特色。

接引蘇霓兒的媵侍並沒有把蘇霓兒帶到正殿,而是拐至最偏的那一處陰暗的偏殿。從入宮到進來之後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得見慎貴嬪對蘇霓兒的態度。

蘇霓兒又在偏殿裏站著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慎貴嬪精心梳妝打扮,著最豔麗的宮裝,扯高氣揚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自己不過是一個婉儀,軒轅氏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蘇霓兒心上敷了一層冰霜,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什麼清冷。她委身行禮道:“妾蘇氏婉儀拜見慎貴嬪,嬪主萬福。”

那慎貴嬪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了偏殿中央的一條美人躺椅上,慵懶地臥著。旁邊走上來一個低眉順耳的媵侍端了一盤瓜子,擺在慎貴嬪手肘旁的小木桌上。

慎貴嬪拾起瓜子便自顧自地嗑起來,她不說話,身旁的媵侍自然也不敢出聲,蘇霓兒沒有經過慎貴嬪的首肯,也隻能跪在地上行禮不起。

“你便是那華陽宮的蘇氏婉儀?”慎貴嬪瞥見蘇霓兒鬢上別的那朵粉嫩海棠,又生得一副傾城容貌,心中湧起一陣妒火,“哼,果然是個輕浮放蕩的狐媚子!”

並不及你。蘇霓兒心中暗道。

“起來啊,跪在地上做什麼?弄得好似本嬪故意刁難你一樣。”慎貴嬪把瓜子咬得“嘎嘎”響,白了蘇霓兒一眼。

霽月連忙攙起蘇霓兒,蘇霓兒理了理裙裳,故作恭敬道:“嬪主適才未讓妾身起來,妾身便不敢起。”

“果然是個矯揉做作之人,這才跪多久,竟這般弱不禁風。本嬪就算是當真讓你跪一天一夜,你也並不敢有什麼怨言。”慎貴嬪抓了一把瓜子丟到蘇霓兒麵前,道,“你且幫本嬪把這些瓜子給剝了吧!”

瓜子散落在地上,有些甚至滾落到了角落。蘇霓兒沉默了一會兒,低聲下去一一拾起瓜子。霽月實在看不下去,便俯身幫著自家主子。

“真是主仆情深!誰讓你個賤婢動手了?”慎貴嬪又嘲諷道,她順勢將一整盤瓜子潑在地上,“既然你們有兩個人,便幫本嬪多剝一點吧!”

蘇霓兒猛地回頭瞪了慎貴嬪一眼,眼神裏夾雜著許多淩厲。

“嬪主讓妾身幫著剝瓜子,妾身自然是願意的。隻是,昨日賢妃娘娘贈了妾身一套文房四寶,想讓妾身給她撰寫一副字畫。倘若今日妾身的手有所損傷,字畫一事自然沒法完成。嬪主也知道,賢妃娘娘懷有身孕,貴不可言。若是讓她知道了妾身的手是因何而受傷,她必會有所作為。”

賢妃蘇氏在宮中的地位人人皆知,慎貴嬪心下一驚,麵上卻拉不下臉,隻得給貼身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心領神會,便忙不迭地俯身收拾了地上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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