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大晚上的瞎鬧騰些什麼!”火光漸漸走近,隻見火影綽綽之間,大夫人劉氏被圍在中央,身後跟著的自然是宋媽媽,宋媽媽身後跟著大約七八個丫鬟,丫鬟後有著護衛跟隨,大晚上的陣仗做的無比大。
芷言瞧見眉頭微不可機的皺了一下,繼而釋懷,看向麵前跪著的二人,唇瓣的笑意也是冷冷淡淡的。
地上的花竹花箐二人看到大夫人大半夜的巴巴趕過來為自己開脫,心頭也是一鬆,一看這陣仗,花竹是個機靈的,當下匍匐到劉氏腳下,大呼:“大夫人!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劉氏朝宋媽媽使了個眼色,宋媽媽上前詢問,道:“你有何冤屈,趕緊向夫人申訴,夫人做事對人一向公道,定會替你做主的。”
花竹烏溜溜的眼珠子在諸葛芷言和劉氏隻見來回流轉,粉撲撲的臉漲得通紅,似乎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宋媽媽也是個精明的,見狀上前大喝:“你有什麼冤屈就說,隻要有憑有據,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花竹這才開口,頗為委屈的哽咽著,道:“奴婢隻是聽小姐的吩咐,將白日裏小姐打碎的一個花瓶埋在梧桐樹下,小姐吩咐這花瓶矜貴,大太陽隻有有些許曬到,便會破壞其上的紋飾,所以讓奴婢半夜與花箐前來埋下,奴婢和花箐正打算埋進去,小姐卻領著一幫壯漢前來,要質問奴婢,奴婢冤枉啊!”兩個眼珠子噗噗的掉淚,像是不要錢一樣。
芷言挑了挑眉,沒說什麼,似乎默認了一切,朱琴在一旁有些沉不住氣,氣憤非常地說:“明明是你二人鬼鬼祟祟,半夜不知在行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如今倒是反咬一口,好一條欺主的狗!”
宋媽媽大喝:“大膽奴才,主子們沒說話,哪裏輪得到你來言語!”
大夫人看著一院子的混亂,濃重的黑眼圈在月夜的映襯下更加醜陋,卻還自覺華貴的溫柔一笑,走到芷言身邊,拉著芷言的手,對著芷言頗為親近的說道:“芷言,母親也是半夜聽到你的院子裏有些亂,擔心你有什麼危險,既然你平安,那我也就不叨擾了,但是這奴才言之鑿鑿,母親倒也是有些好奇之心的,不如留下來看一看此事的原委,也好給你個清白,免得日後落人話柄,你看如何呢?”
芷言看著這惺惺作態的老女人,分明一副一定要留下來探看一番,最好是在她頭上扣個屎盆子,卻還故作詢問的姿態,端出一副當家主母的雍容,當真令人作嘔。
腹誹罷了,麵上卻是不能表現出來的,芷言笑了笑,坦然的看著劉氏,應了下來,順勢拉著劉氏進了正廳,口中念叨著:“母親,天冷露重,院中寒氣逼人,怕是傷身,咱們有什麼事情進屋子談吧,朱琴,去添個炭火。”朱琴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劉氏哪怕再想找茬,也不好直接撕破臉的,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順勢落座主位,冷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花箐花竹二人,開口道:“你剛才所說可是事實?有何憑證?你可知汙蔑自己的主子是要杖打一百大板的。”
此刻的花箐已是嚇壞了,心中無比悔恨為何要做這等下作的事情,還被抓個正著,家中的老父雖然急需救治,但她完全可以和四小姐開口,何必做的這般缺德,害人害己,剛要開口為芷言申辯,瞄向宋媽媽時看到了宋媽媽腰上係著的舊錢袋,那是她剛學會繡錢袋時為老父所繡,宋媽媽像是把玩古董一樣擺弄著錢袋,再看宋媽媽眼中的冷絕,花箐心一緊,喉間的話硬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