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陽宮內,四處明淨依舊。望舒負手站在九曲回廊上,等著赤銅使者歸來。不久,此人已到,卻並不出現,藏在離望舒幾步遠的柱子後麵,輕聲道:“宮主。”
望舒知是赤銅使者,深吸口氣,問道:“怎麼樣?”
赤銅使者刻意壓低聲音:“果然不出宮主所料,璃陽宮近來所做的一切大主母與祭司並不知曉。”
“你從何得知?”望舒問。
“這”赤銅使者有些猶豫,一陣孤鶩飛過,“屬下隻是推測。”
望舒明顯不悅:“推測之事豈能作數,這點你還不懂?”
“屬下不敢,隻是因為祥泉藥鋪,”赤銅使者停頓了下,又道,“祥泉藥鋪實在是過於怪異,不似祭司所為之事。”
“怎講?”
“屬下已經查明,祥泉藥鋪是大主母霖浮山下的小鎮上頗為有名的藥鋪,曾經造福一方百姓,可是早已經在二十年前破滅,之後不了了之,而今卻被當地村民當做鬼屋,無人接近,”赤銅使者道,“雖說其中有我們璃陽宮的原因,可是宮主,祥泉藥鋪是為了造福百姓,研製新藥而立,隻是屬下又一事不明,此事關係重大,宮主不先赦免屬下失言之罪,屬下不敢多說,並且還望宮主向天發誓。”
望舒很是疑惑,問道:“何事需要你做到如此?”良久,赤銅使者並不說話,望舒無奈,隻得按照赤銅使者的話做罷,方才聽他繼續說道:“祥泉藥鋪一直是宮主負責,我等接觸並不多,屬下查明祥泉藥鋪並非如宮主所言,其所做之事實之不可見於光日之下,這些不知宮主可否知道?”
望舒歎了口氣,道:“你是說用中原人做藥引和煉藥器皿麼?”
柱子背後,赤銅使者不禁皺眉,疑惑道:“中原人?屬下看到的是苗疆百姓,祥泉藥鋪裏麵用作試毒煉藥的都是苗人。”
望舒大驚,手指微微顫抖,臉上卻是不泛波瀾,平靜道:“繼續。”
“裏麵並非在研製新配方,培養新藥材,裏麵屬下隻看到一點,就是殘害被關在裏麵的百姓,此種做法同二十年前中原人的做法很是相似,故而宮主”赤銅使者故意停了停,又道,“屬下不知宮主是否知曉,所以先請宮主發誓,饒恕屬下失言之罪。”
聽完赤銅使者的話,望舒全身僵硬,呼吸也有些困難,但還是故作鎮定道:“還有嗎?”
赤銅使者拿出一塊寫有字的手帕,示意望舒,又道:“這是屬下從那裏拾來的,隨後還拿了那裏的幾個藥瓶,屬下已經給幾隻野狗服了藥瓶裏的藥,宮主知道出現了什麼事嗎?”
望舒暗笑,說道:“赤銅使者什麼時候如此多話?”
赤銅使者沒有理會望舒,又道:“所有野狗都出現了同現在桐城瘟疫一樣的症狀。”
“而且這塊手帕,”說著還刻意在望舒眼前抖了抖,“已經讓儀月宮的人看過了,正是這個藥丸的配方。”
時空霎時沉默,良久,赤銅使者又道,語音中有些哽咽:“這些是你做的嗎,宮主?”
望舒心中頓時疲憊,一陣無奈席卷而來讓她不由閉上雙眼:“疆禹,此事切勿跟他人提起,現在你必須立刻去做一件事。”
“屬下恕難從命,”赤銅使者說的毅然,“桐城數千百姓,屬下無能,實在是不願傷害他們。”
望舒深歎口氣:“正是去桐城,你必須立刻起身前往桐城,無論如何定是要見到祭司,隻怕現在桐城也是危在旦夕。”
赤銅使者眼前一亮,聲音更是哽咽,道了聲:“宮主”卻被望舒立刻打斷,望舒站的筆直,眼神堅定看著前方:“不用多言,我自有安排,而今崇陰教內亦是多事之秋,記住小心行事,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行蹤。”
說完又補充道:“璃陽宮之人亦不可多提半句,誰也不行。”
赤銅使者又道,語氣已經舒緩,道:“屬下之前之疑惑本還有一事不明,祥泉藥鋪宮主一手辦,宮主知曉此事為何又讓屬下去調查?如果宮主之前所說一切屬實,為何而今桐城瘟疫祭司要如此用心甚至親身前去?現在看到宮主並不知曉,屬下一定不負所托,定將見到祭司,保桐城無恙。”說罷稽首作揖,立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