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官人,買單(1 / 1)

翎彩沒去管這閑言碎語,她隻是端莊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馮翠,她的氣勢她的態度怎麼看也不應該是一個雜役,然,馮翠這有眼無珠的老奴又如何能分辨的出呢。

隻是當她分辨出的時候,為時已晚。

“這,這位公子你不妨先到這裏坐會兒,我這就去請掌櫃。”馮翠這時才說出最不肯說出的話,反正一頓責難是難免了,還是去請當家的來主持局麵吧。

“噢,去吧,我有的是時間。”翎彩道,她很自然地走到位於店鋪裏位的太師椅前,很舒服地坐下去。

馮翠一臉憂色趕到陳府的時候,涵穀珠寶行的大當家陳凝朱正在後山小亭與兄弟姐妹們品茗。

“玖少爺好,各位小姐好。”馮翠微微躬身,走到陳凝朱麵前,慌張地說道,“大當家,能否借一步說話。”

其實今日是家中小聚的時刻,除了遠嫁的大姐和照看米業的二姐沒有回來,剩下的姊弟都在,其中還有那剛嫁給郡陵王的陳袖雪。所以都是自家人,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加上陳凝朱的珠寶行是自己開的,跟祖宗家業扯不上丁兒點關係,也就對著老奴馮翠道,“都是家裏人,但言無妨。”

馮翠本還猶豫要不要說,可是陳凝朱很肯定的神色分明在告訴自己不要有所隱瞞,也就支支吾吾地終是說了出來。“這事都怨我,店裏來了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我本以為他就是進來閑看的,就說了幾句玩笑話,說新進的蓮玉釵倘若100文你也未必買的起的話,結果那小子開口就要100支,還拿出了一個金元寶,我目測了下,那個金元寶至少有5兩,買了還有餘—”

“你賣給他了麼。”陳凝朱聽到此,大概齊知道何事了,也就打住問道。

“老奴就是來請示當家的。”馮翠惶恐道。

“這還需請示麼,你雖是賬房先生,但是在商言商,你說出口的話,當然要允諾,如今你這番來此處拖延,不是更給此人一個可說的機會呢麼,我隨你去罷。”陳凝朱沒有表露出不悅之色,但是語氣已經極為不妙。

馮翠為人的確刻薄,但是陳凝朱從來是對事不對人,馮翠的珠算功夫了得,是做賬房的一把好手,眼下出了這事,她也隻能裝作無事,況且還有這麼多姐妹在此,鬧僵了也不好。

“三姐,我也隨你去吧。”陳玖已然起身,五姐陳梓虞似也想跟去,卻是被陳玖使了個眼色,複又坐了下去,“我也想見見此妙人,三姐不會拒絕吧。”

“走吧。”陳凝朱沒有回望,甚至也忘記了跟姐妹們告別,就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而陳玖雅人深致地衝著姐姐們一個躬身,就如此清新飄逸地跟了出去。

當一身錦衣素服,卻佩戴著素雅珍貴的朱釵現身的陳凝朱時,翎彩已經很自在的喝完了三杯茶,她的手中一直玩著那枚刻有宮廷印鑒的金元寶,所以若不是珠寶店裏的丫鬟們蜂擁上前,她也不會看到那被簇擁在正中的陳凝朱,她也不會看到那跟在陳凝朱身後那一如往昔般風流倜儻,眼神深邃有神的陳玖。

翎彩頓時不知手上的玩意兒該往哪兒擱兒,頓時不明白怎麼想見的人突然就這麼憑空的出現。

“這位公子,我們的大當家來了。”馮翠走上前,作勢道。

“噢,那個,我突然想起今日沒有帶口袋,估計裝不下那麼多,還是不買了。”翎彩一直沒敢去直視那奪人的目光,陳玖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己,而且那雙眼一直沒有從自己的身上移走過。

本來她是想先探探那四海酒莊究竟是何處的,結果酒莊沒探成,自己怎麼又被他給先找著了。所以她此刻隻想離開,因為那個隨行進來的女子,翎彩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跟陳玖的關係匪淺,她隻是不想現在就揭穿這個不願意知道的事實。

“慢。”陳凝朱看出了翎彩的窘迫之色,她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那被翎彩藏在身後的金元寶,“既然官人來我們這裏買朱釵,自然是我們負責包裝和運送,付賬吧,蓮玉釵即刻送往官人的府上。”

翎彩的頭一直低著,全無剛才的自信之色,這點馮翠在一邊也看的奇怪,這人剛才明明很高傲的,怎麼忽然變的跟賊似的。“我不要了,你讓我走不行麼。”翎彩幾乎要叫出來了,可是她這具身體的聲音本就細弱,也就不由讓人更加懷疑她的身份來。

“三姐,看樣子這位小哥變卦了,要不就讓人走好了。”陳玖終是說了一句話,隻是這句雲淡風輕地話更像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