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見過,當然隻能仿造嘛。”東倌嘟囔道,他當然知道給鄔離做的笛子假了一些,顏色也綠的有些過,但是不這麼做,怎麼能試出當時在場的那個人,可是,事實也證明,那人確實不是翎彩想試的人,九天,但凡淩真閣的人,都能明白其間厲害。
伴隨東倌最後一句話,翎彩麵容恬淡,蘊在眉間的那縷笑意滿滿漾了出來,她沒有應答,隻是沒來由的心跳加速,讓她頻頻產生一種不安的錯覺。柳半夢的突襲並未能加重她心間的焦慮,她不過是擔心為何過了這麼久,笑文還沒有帶著李漼上來找自己,這龍首原並不高昂,若是以輕功傍身,再加快腳程,算算時候也該到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然而在龍首原的另一頭,一個執劍而立的男子矗立在山的頂端,他的正麵,正是一縷青衫的布衣男子,手上沒有兵器,然而那雙銳利的雙眼似要刺穿執劍男子,麵上所戴的銀色麵具。
“火觴,別來無恙。”李漼淡淡道,眼中精光忽現,陣陣殺氣從身後襲來。
“布衣皇帝麼,玄冰,你的愛好真是越發讓人難以捉摸。”火觴聲音沉悶,炎蛟劍在劍鞘中蠢蠢欲動,那曾被玄冰的海石針芒所傷的炎蛟劍,此刻真想不顧火觴按壓住劍鞘的動作,一舉上去削掉敵人的半個腦袋。
“看來,上次的教訓甚是不夠,讓你還能活著來到這裏。”李漼陰冷地聲音仿若自地獄卷卷而來,他的手心滲出不該屬於此時天氣的微涼寒氣,翩然霧氣籠在兩人之間,他的身子忽然一個翻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化出冰片的掌心朝向火觴的胸口而來。
然火觴又怎是任人隨意亂揍的梅花樁,隻見他身形略微向後一退,險些退下山間頂部的崖邊卻被他借力向上一躍,炎蛟劍發出呲呲地響聲脫鞘而出,一道白光瞬間劈下,隻見李漼的青衫布衣被生生劈下了一塊衣角,被割破的肩膀,露出血紅色的皮肉,一直默立在一邊的笑文不能動作一分。
“看來宮中的太醫也未能幫你固本培元。”火觴冷冷終是回了一句,他正要離去,一聲脆響,微冷地劍身觸上了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脖子,熟悉地聲音在身後響起,“素聞火觴公子名震江湖,今日笑文也來比試一二。”
笑文護在負傷的李漼身前,隻見他忽而湊近火觴耳邊,低聲提醒道,“趕緊走,龍首原山下聚集了大量羽林軍,今日你帶不走她。”
火觴的銀色麵具在夕陽的映襯下格外蕭索,他這次沒有用劍,隻一個反手就將笑文手中的兵器奪去,“你還不配與我較量。”說完正要離開,一身素色衣裳的女子卻站在不遠處遙遙的望向這裏,火觴隻覺的耳邊火熱,那淡淡的眼神似要將這層皮膚穿透,他受不起如此灼熱的眼神,卻也不能受如此期待的眼神。
翎彩不顧東倌的阻攔,站在門外靜靜看向山腰上迎風而立的男子,他雖然背過身去,可是翎彩還是能夠清晰地看見那預示著男人身份的炎蛟劍,微微的側影卻也隻能看見銀色的麵具已然覆在臉上,翎彩沒有流淚,亦沒有微笑,她還是等到了,她還是等到了火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