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前世,回來了.......馮媽媽聽得臉色大變,想想,沈榮錦最近一次出去都是前昨兒的事了,難道是前昨兒遇著了什麼奇怪的人,或者是聽了不該聽的事,被人下了降頭?
她扶住沈榮錦的肩膀,“媽媽的好小姐,可不能這麼嚇媽媽,什麼前世今生的,小姐出去是遇著什麼了,還是聽到了什麼?”
這話頭剛落,馮媽媽使勁啐了一口自己,什麼好的不想,盡想這些,自家小姐最是福壽安康大吉運的人!
沈榮錦搖搖頭,眼淚破殼跳出,砰砰作碎在馮媽媽眼裏,“不是的,馮媽媽,不是的,我怎麼這麼沒用......”
她原以為蔣興權不過是看上了沈家的財勢,才別有目的的娶的自己,可是全都錯,全都錯了!
而自己還那麼天真的以為蔣興權不過是為了打通官路才娶的自己......
聽著沈榮錦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馮媽媽也是難掩傷心的哭了,她從來沒見著自家小姐這樣,這可怎麼得了。
兩人哭著,槅扇外的遊廊腳步橐橐。
馮媽媽還沒反應過來,槅扇就被人急促地打開了。
進來的是沈謄昱,看到屋內一主一仆,沈榮錦被馮媽媽抱在懷裏,哭得跟個淚人一般,沈謄昱心都要疼碎了,他上前慌忙道:“怎麼了,錦姐兒是怎麼了。”
都在問怎麼了,可誰都不知道怎麼了。
馮媽媽也是經過風浪的人,怎麼也哭了,那是得遇著什麼樣的事啊!
沈謄昱現在思緒亂麻.......方才自己還安生地坐在書房裏,就聽到王冧和蔡奕兩人跑進屋裏說大小姐不好了。
自己當時根本沒想多少,急忙就趕了過來。
趕過來之後,便看到這樣的景象。
馮媽媽搖頭,淚花晶瑩欲碎。
沈榮錦聽到沈謄昱的聲音,從馮媽媽的懷裏抬了頭。
哭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直凝著沈謄昱,倒沒之前那般哭了,隻是靜靜的抽搐。
隻是一瞬,坐在炕上的沈榮錦便一咕嚕滾到了地上,叩起了頭。
嚇得屋內一眾人皆是上前準備扶。
沈榮錦推搡著那些仆人伸來的手,“父親,父親,是錦姐兒對不起您,是錦姐兒不好......”一句一個頭的叩著,哭聲也愈發大了。
沈謄昱看到沈榮錦額頭都紅了,心疼地想上前扶,但礙於男女,隻得怒喝著奴仆道:“愣著幹嘛!還不快扶著大小姐上床!”
嚇得六神無主的奴仆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接一個,上去就拉著沈榮錦入床。
等嚴大夫過來,哭累的沈榮錦已經倒在床上哆嗦地厲害。
沈謄昱在隔屏外四處焦躁地四處走動。
聞風而來的莫姨娘,沈榮妍還有周老太太定定站在外廳,心中一俱納罕,沈榮錦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嚴大夫眼觀鼻鼻觀心地掃了眾人一遭,然後被馮媽媽領著去了沈榮錦床邊。
屏風外傳來沈謄昱焦急的聲音:“嚴大夫,你是幽州最好的大夫,沈某在此求一求你,好好瞧瞧錦姐兒是怎麼了。”
一向清高的沈謄昱竟然為了沈榮錦放低身段地求自己。
嚴亍心間猛然顫動.......乍然明白過來,這世間最苦的便是父母心。
於是他安慰道:“沈老爺,莫要焦急,我一定會好生給大小姐看看的。”
屏外的傳來沈謄昱的連聲道謝。
嚴亍這才開始把起了脈。
若有若無傳來虛弱的聲音:“......父親,對不起,都是錦姐兒的錯......”
嚴亍看向沈榮錦發白盜汗的麵額,想起前幾天還是好生生的一個人,今個兒就怎麼成了這樣,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難道是因為前幾日高老太太的那件事?
那日大小姐便十分愧疚。
嚴亍耳邊傳來沈榮錦虛弱蚊蠅的聲音......大小姐定是一直心裏歉疚著,這猛地被吹了冷風,心悸之下便如此樣子了!
估計就是這樣,錯不了的。
心中想法成形,嚴亍有些不是滋味地抽回診脈的手。
他小聲問道馮媽媽:“大小姐是突然這樣的嗎?然後便開始胡言亂語?”
馮媽媽點點頭,雖然不似方才哭得那般厲害,但壓低的聲音裏明顯還顫抖著,她跪下來求道:“還請嚴大夫救救奴婢的小姐。”
馮媽媽雖說是奴仆,但年事已高,嚴亍是受不得這種禮的,他趕忙扶著馮媽媽起來,看著她鬢上灰白交雜的發,猝不忍視,“你家小姐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驚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