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宣回道:“就是照著小姐跟奴婢說的那樣,小姐昨晚有些著涼了,所以今早起來有些不舒服。”
沈榮錦點點頭。
那惜宣的眼裏突然蹦出光亮來,“小姐,方才三老爺帶回了一位公子,可生俊俏了。”
俊俏?
惜宣因一直對著自己的這張臉,早就對許多漂亮的事物免疫了,所以能讓惜宣說出俊俏的公子,大抵是不會差到哪兒去的。
沈榮錦一口氣喝完了藥,問道:“可有說是誰?”
惜宣搖搖頭,回道:“奴婢不知道說沒說,那公子來了一會兒子,便去了老爺的書房。”
沈謄書帶來的人,卻是去見了父親?
沈榮錦把藥放在了托盤上,打趣著惜宣道:“大抵應該是生意上麵的人,不過是俊俏罷了,瞧把你好奇的樣子。”
惜宣被說中了心思,卻不覺得羞赧,隻是接過碗道:“奴婢是從未見過那般俊俏的公子罷了.......從前奴婢還總覺得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沒想到竟還有一個男子也長得這般俊俏。”
沈榮錦卻不覺得有什麼,這男子即便再好看能好看過前世的程尚書?那可是曾經長公主看見一麵便害了相思苦的絕世容貌,為此皇帝還在大殿上說程尚書的容顏,是世上絕無僅有的。
沈榮錦想想,心底湧起的一簇小火苗般的好奇也被撚息在了胸中,“那是你還沒見過好看的.......”
惜宣因此睜大了眼,“好看的?小姐還不算好看?那人還不算好看?小姐現在這麼說,定是沒有去見過那位公子,小姐若是見過那位公子,便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沈榮錦攤手作無奈狀,“即便我想見,他此刻去在父親的書房,我也是見不到的。”
見到惜宣還要說,沈榮錦打斷了她,“好了好了,這些皮相的東西都是其次的,色衰愛弛,遲早都會沒了,還不如幹些實際的。”
實際的?
惜宣疑惑地問道:“那小姐的意思是……什麼是實際的?”
沈榮錦說道:“你去準備些紙墨筆硯來,我要給葉輕寫封信。”
惜宣愣了愣.......小姐怎麼突然想起要給葉輕寫信?
是為了那樓館的事?
可不是說了明年開春才開張的嘛,現下那樓館會有什麼樣的事?
反正聽小姐的吩咐罷,小姐又不是沒主見的人。
這樣想著,惜宣領命退了下去。
等沈榮錦寫完了信,讓惜宣送信出去時,沈謄昱這邊也方方說完了話。
一行人把男子送到門口,沈謄昱似乎很是欣賞這個男子,大有挽留用晚膳的意思,“本來還想留你用晚膳的.......但奈何你和王大人還有事,我也不好多留你,日後你有空再來府裏,無論是俞林還是幽州,隨時歡迎便是。”
“有空一定回來叨擾沈大老爺的。”男子笑笑,猶如春風拂過人麵,熏陽暖照人心。
沈謄昱見狀也忍不住有些喟然歎其容色,“一定,一定,程公子,請。”
沈謄昱笑著請出一條路。
程公子拱了拱手,隻道不敢,同樣做出請的樣子和沈謄昱一塊走至了垂花門。
那裏已經有黑漆平頭的馬車候著。
沈謄昱望了一眼,笑著道:“既然程公子已經有馬車接送,那我便不遠送了。”
程公子作揖淺笑說:“沈大老爺客氣了。”
說著,程公子又對一旁的沈謄書做了一禮,旋即才上了馬車。
等到那馬車拐進了胡同巷子,沈謄昱才和沈謄書進了沈府。
“這程公子你是在哪裏認識的?”沈謄昱問到沈謄書。
沈謄書回道:“是在幽州的學院,我那時不小心正好撞見了他和院長談話,如此才和他相識了,說來也是有些好笑,那時我還以為他是哪個大人,因為看院長對他十分敬重的樣子.......這次在俞林也是偶然在東府的柳巷撞見的,其實也不算是撞見,程公子這次來俞林也是為了大哥的茶葉而來的.......”
沈謄昱頷首道:“怪不得,我方才問他是否是今年要考試的舉人,他說不是,不過我覺得他談吐氣質皆是不一般,但詢問他的家世,又是沒聽過的一樣.......當時心裏蹊蹺,若照你這麼說,他和學院的院長應該交情不淺,有這樣的才學也是正常的。”
這一點,沈謄書和沈謄昱想得一樣,也疑惑的一樣,“雖然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家程姓的人家,但瞧程公子的樣子,應該是不凡的人才是。”
這邊,黑漆平頭的馬車剛剛拐過巷口時,車簾裏便被人掀起一角,裏麵的人眸光深邃地看著逐漸在身後變小的沈家,一抹青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是沈榮錦身邊時常跟著的丫鬟。
男子眼睛閃了閃,低聲喚道:“晏方,你去看看那丫鬟剛剛去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