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錦和葉輕這邊差不多把樓館裏的布置都完善了大概,並最終確定下來樓館名字確定——錦繡書坊。
當聽到沈榮錦把樓館的名字確定為錦繡書坊時,葉輕不免有些愕然。
雖然書坊區別於書院二字,但大同小異,不免會讓人聯想到書院。
而不止在葉輕看來,也是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書院是男子求學進出的地方,而非女子逗留駐足的地方,更何況這錦繡書坊還是隻招女子.......
葉輕猶豫道:“榮知,叫這個名字........怕有些不妥罷。”
沈榮錦挑了挑眉,問:“有什麼不妥的?我覺得十分恰當啊。”
葉輕歎了一口氣,其實說到底並不是名字的緣故,自己當時也是憑著一時的腦熱,所以擯棄了一切,全心全意地想來幫助榮知,當然自己現在也是這樣的心情。
不過自從知道榮知想要做的是開辦一個類似於女子書院後,葉輕就有些冷靜不下來了,即便錦繡書坊教授的隻有繡藝,茶藝,偶爾會教授一些四書五經,但已然十分駭然聽聞了。
如今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取名叫做錦繡書坊,隻怕.......
因葉輕久久不語,沈榮錦才轉頭看向她,見葉輕麵上的神情複雜,沈榮錦頓時明白了過來,她道:“既然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難道還能後退?”
沈榮錦想起年節十分沒收到那封信,也瞬間明白過來.......葉輕這是心裏矛盾啊。
沈榮錦看著葉輕的麵容,語氣變得幾分肅然了起來,“我原以為你應了我的請求,也是讚同了我的想法,沒想到......你曾經受了那麼多條框的束縛,難道如今你也要成為那些條框束縛他人?”
葉輕變了臉色,急切搖頭道:“沒有.......我如果真是這樣,在年節時分收到你的信的時候,我便立馬會撒手了,怎麼還會與你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葉輕說到後麵歎了一口氣,道:“我隻是有些驚訝和害怕罷了。”
沈榮錦十分能夠明白葉輕的心思,可是做什麼事是能夠事先預料,且確信能夠做成的,彷徨,否定這些都是正常的。
而這些彷徨和否定,
沈榮錦眸子變得堅定起來,她望著葉輕道:“所以我們更是要努力做到更好。”
葉輕看著沈榮錦堅定的眸子,也不由得感染,她笑著道:“恩!”
沈榮錦笑笑,然後問道:“年節給你的寫的那封信裏,曾讓你幫扶收留清貧女子,可收留了多少?家況怎樣?”
葉輕笑笑,說:“回來這麼久,都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我還以為你忘了.......”
“前幾天一直忙著書坊的布置,忙得忘了罷了。”沈榮錦說道。
葉輕點點頭,既是說起正事,葉輕也收拾好了心情,她說:“統共收了七個,有五個家世清白但礙於家境貧困所以才賣於了我們,其餘的都是孤女。”
“孤女?”沈榮錦喝了一口茶,問,“是市衢裏的那些賣身葬父的女子們?”
葉輕搖頭道:“不是,那些賣身葬父的女子雖然看著淒慘,但家底不明不白,招進來怕會壞事,況我私心覺得,即便我要招那些女子,她們也不一定願意跟著我。”
葉輕看得明白,畢竟前世能夠與蘇翟並肩齊稱的人,這些眼力勁怎麼可能沒有,所以沈榮錦當時也是很安心的寫這封給葉輕。
沈榮錦想到這些,也嗬嗬的笑說:“那些賣身葬父的女子裏麵固然有純良的存在,但大部分的心思都十分複雜,她們都期盼著能夠收她們的人家裏的老爺或是少爺收了她們作通房或是做姨娘,讓她們擺脫奴婢仆人的命運,成為主子。”
就是這個理。
葉輕點點頭,道:“我從前便見過那些施了善心卻被回以惡報的大戶人家,時常見他們的後宅內院都是烏煙瘴氣的厲害,少數的一些姨娘作主中饋,而正室嫡女卻活得十分淒涼。”
話語裏有些嘖嘖歎息。
沈榮錦眸子一暗,轉而問道:“那些女子你可安排她們住的哪兒?”
葉輕並沒注意到有什麼,她回答說:“暫時讓她們住在後罩房的,她們也認為自己被賣出來是當丫鬟奴婢的,所以也沒什麼怨言。”
沈榮錦道:“後罩房?這幾個女子有大的作用,讓她們住在後罩房難免讓她們心裏會有低人一等的想法,我記得書坊裏有個回瀾閣,讓她們住在那兒吧。”
葉輕應允下來,既然提到後罩房,自然而然便想到下人的問題,葉輕問道:“這錦繡書坊日常灑掃打理都少不得下人,需要再額外招些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