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鎮堂即便後麵再如何洗白,依舊拜托不了土匪這一稱號,皇上之所以把南鎮堂丟給自己,一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自己若是做得好,皇上那邊因此會重用之外必然會留心忌憚,若是做得不好,皇上也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與自己淡了交情。
這二嘛,則是為了不必要作準備,至於這個準備.......
程子貴想起前日皇上還在幽州的時候,皇上喝了幾盅酒之後有些高興地同自己說起永和宮後院西麵的角落種的君子蘭,說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那般好看的花,還有鍾粹宮出門向東走,到第二個宮門口的時候,進右邊那個宮門口,然後朝左邊走,可以看見一個大缸,大缸的後邊生長得竟有綠蘿.......
自己當時聽著就有些心寒。
永和宮和鍾粹宮,一個住著上將的嫡女如今的舒妃娘娘,另一個則是住著內閣大臣朱毅吉的妹妹平妃娘娘,這兩位在後宮裏都是極得皇上寵愛的存在。
要說皇上記得這二人宮中的布局陳設,其實並不蹊蹺,隻是皇上記得太清楚了.......很多事情過猶不及,皇上平日看著隨性風流,為人相處也是極盡親和,但絕不可能隻像表麵那樣的簡單。
能坐上那個皇位的,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
程子貴重重吐了一口氣,所以轉移話題,問道:“你去蕭家發現了什麼?”
晏方愣了愣,然後說道:“表麵上看著是因為元宵臨近的緣故,所以蕭家近來上門人有些增多,但小的仔細查了一下這幾日到蕭家府上的那些人,除卻日常鄰裏拜訪,還有戶部的提舉曹誌清,剛剛調去衡州的布陣使王覃。”
戶部提舉就罷了,那個王覃來拜訪是為何。程子貴問:“那鐵覃之前和蕭石可是認識?”
晏方回道:“小的這個也去查了一下,那王覃是元宣年中的進士,蕭石卻是過了四年之後才中的舉,一個是在廬山書院,一個在清順書院,為官之後一個在國子監,一個在都察院,應該沒什麼大的交集。”
既然是沒什麼大的交集,那麼上門便是蹊蹺。
程子貴眸子動了動,問道:“你方才說那王覃是都察院的都事?怎麼突然就被調去衡州做了布陣使?”
“這點,小的也查了一下,好像是他自己自薦的,所以便調了他去衡州。”
程子貴差不多聽懂了,說:“竟有這麼巧的事,剛好不好的就被派去了衡州。”
晏方有些疑惑地問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程子貴道:“你可還記得衡州發生了什麼事?”
今年開春的時候,雪水消融,導致河水水位上漲,淹死了大片莊稼不說,還淹死了眾多的衡州百姓,皇上也是因為這事匆匆回了京城.......
原來那天蕭石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晏方臉色一變,他道:“這,蕭石他們........”
這事情實在太大了,不是他這樣的下人可以隨意猜測的,所以他隻說出了前半句話,但即便是這前半句話,都使得程子貴的臉色變了,如此,那自己的猜測多半沒錯了.......“公子,這事,我們要不要書信給皇上。”
程子貴搖搖頭:“不可,這朝廷撥去的賑災款項才隻去了一些,此刻蕭石他們要吐出來也是輕而易舉的,況且蕭石前日才見了我,這幾日必然是會收斂動作的,我們若是貿貿然書信給皇上,恐怕會落個‘欺君’稱號。”
聽到程子貴這麼說,晏方也陷入了沉思。
而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宋玉等得有些不耐煩,一直趴在窗口附耳傾聽,沒想到一個不留神,腳上落空,直愣愣地就衝進了屋內。
麵對兩人掃過來的眼神,宋玉顯然有些尷尬的,他搔著腦,找著不搭邊的話題道:“公子,你瞧明日就是元宵節了,公子可想吃元宵?”
見兩人並不理他,宋玉便又繼續圓著自己的話道:“這.......公子,宋玉是看你平素和沈大老爺交好,所以宋玉是想著,要不做些元宵,一份我們自己吃,一份明日送去給沈大老爺,”宋玉許是覺得屋內的氣氛尷尬不減,他又道,“那要不再做一份給沈大小姐去如何?”
晏方皺皺眉,這個宋玉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公子不想聽到關於那沈榮錦的事,卻還是在公子麵前提.......
然而晏方身後的程子貴的眸子亮了亮,低沉的聲音就從他的口中傳出來道:“明日元宵,我怎麼能不去拜訪一下沈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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