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聽到此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是姨娘的不對,不應該聽信旁人之言。”
沈榮錦道:“姨娘你放心,你不過一時被人誘導才做出那樣的事,也不至於想不開去尋死不是?”
莫姨娘繞來繞去還是被沈榮錦一句話繞回到最初上。
莫姨娘深吸了一口氣,“錦姐兒,你說的是。”她能說不是嗎?
沈榮錦卻轉頭去問沈謄昱,“父親,要將這丫鬟拿去官府嗎?”
沈謄昱點點頭,看了一眼莫姨娘,“這刁奴雖是與沈家簽了賣身契,但我們並無權利去決定下人的生死,還是拿去官府,讓官府審查吧。”
不知為何莫姨娘總覺得沈謄昱是在對自己說。
沈榮錦也覺得應該如此,所以也沒等莫姨娘反沒反應,直接讓人拖了惜茱去官府。
眼見著惜茱被拉下去,莫姨娘也沒覺得鬆一口氣,反而緊張莫名,她忐忑地看向沈謄昱,沈謄昱的神色如常,出乎意料的平靜,然而莫姨娘心中更加緊張。
“老爺.......”
沈謄昱似歎了一聲,“折騰了那麼久,你定也累了,快歇會兒罷。”
莫姨娘卻聽出了不同的意思,但她不能做什麼,隻能道:“多謝老爺關心。”
見此情形,沈榮錦也不會多留,對莫姨娘說了聲告退,便和沈謄昱一前一後地退出了竹雅榭。
沈謄昱卻在走前,將莫姨娘的禁閉撤了去,他望向沈榮錦道:“錦姐兒,你.......姨娘大抵也是一時糊塗而已。”
一時糊塗?
沈榮錦聽著好笑,但到底什麼都沒說,父親是什麼樣的性子,自己最為明白,說了也是無用的,“榮錦明白。”
沈謄昱嘴動了動,卻最終沒說,隻是輕輕淺淺地“嗯”了一聲。
沈榮錦便和惜宣很快退了下去。
惜宣看著沈榮錦冷靜壓抑的臉龐,問道:“小姐,夫人的遺物還讓那丫鬟準備著嗎?”
“準備著,怎麼不準備。”沈榮錦嗓音十分平穩,可是惜宣知道,這是沈榮錦在極力壓抑怒火的緣故。
惜宣歎了一口氣,老爺向來被人尊為茶道大家,即便晦澀難懂的股文,經書都能信手拈來,可對於家宅內院之事卻如同門外漢般,故而老爺疼愛小姐沒錯,卻又常常因此緣故讓大小姐受盡委屈.......
沈榮錦的目光看向頭頂的榕樹,春天到了,枝條抽了新芽綠瑩瑩的閃爍著,她道:“走吧。”
翌日的清晨,沈榮錦正在屋前澆著花,如今天氣愈發和暖,門前的木蘭橢圓的花瓣翻紅,粉妝玉琢水盈盈得漂亮。
沈榮錦還讓小丫鬟把一些木蘭剪下來,晾幹泡茶喝。
正曬著時,惜宣便從廊上走了下來道:“小姐,方才奴婢聽回事處的人說,惜茱死了。”
沈榮錦握著木蘭花的手頓了頓,後道:“怎麼死的?”
惜宣麵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忍:“聽說是被獄府裏的人拔光了指甲泡在鹽水裏活活疼死的。”
獄府裏的刑罰多不勝數,惜宣單是盜用主人家的錢財便是頂頂的死罪,要受的刑罰定是許多,更別說還有其它的罪項加在一起了,故而惜茱怎麼可能隻單單受這一種刑罰。
不過.......人死如燈滅一切都過去了。
惜宣卻又道:“不過惜茱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小姐的事,這些都是他自找。”
沈榮錦垂著眸道:“她雖對我做了許多的過分的事,可如今人死了便不要再說那些話了。”
惜宣嚅嚅地應是。
沈榮錦又問道:“那屍體呢?”
惜宣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沈榮錦說的是惜茱,便道:“估計是扔在了亂葬崗罷,一般那些被獄卒丟出來的屍體都是犯了錯事的,應當是沒有好好安葬這個說法的。”
沈榮錦點點頭,覺得自己突然之間腦袋迷糊了,這樣簡單的事情根本不必問,她歎了一口氣,“我記得惜茱家裏還有個弟弟,你且去問問,讓他們過來收一下屍罷。”
........惜茱即便再怎麼作惡,但依舊陪伴自己身邊多年,死無葬身之地大抵還是不好的。
惜宣也似乎覺得不好,故而應著很快退下去了。
隻是還沒退下多久,便又回來道:“小姐,蔣大人帶著蔣夫人來了。”
蔣夫人,沈榮錦愣了一愣,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惜宣嘴裏的蔣夫人原是說的沈榮妍,才回道:“且等我換件衣裳便過去。”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木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