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站起來往她這邊走的康承,心想自己又有什麼地方惹到這位爺了,她把自己的目光移開,想裝聾作啞的忽視掉康承的存在,可當康承坐到她對麵的時候,她閉著眼睛都忽視不了了。
康承坐在臥榻上,把想離他遠遠地白瑾直接擠的貼在了臥榻的圍欄上,白瑾又氣又別扭的從臥榻上站起來,企圖從康承的勢力範圍內走開,而康承眼疾手快的避開了白瑾的手腕,拉著白瑾的胳膊將白瑾拉回了臥榻上,旁邊的刑臨見了,腳踏出去了半步,而後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回來。
此時的康承沒有注意到刑臨的一舉一動,他隻是直直的看著白瑾受傷的手腕,然後跟白瑾說:“如果你這雙手廢了,那你這輩子,我來養。”
這句話穿過不足一尺的距離,毫無預警的傳進了白瑾的耳朵裏,先是鼓動了白瑾的耳膜,而後鼓動了白瑾的心。
後來無論過了多少年,白瑾都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她心裏跟被人撞了一下似的顫動了起來。
她恨康承,這是毫無疑問的,可她來到古代以後,無依無靠的感覺太強烈了。開始她以為在這裏,至少有個譚君昊是站在她這邊的,可刑臨的事讓她意識到這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自那以後,她以為再也不會碰到一個能讓自己產生依賴感的人了,可今天,康承竟然說如果她的手廢了,那他就會養她一輩子的話。
就算說這話的人是她最恨的康承,可她的心裏還是掀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白瑾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同時想暗暗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奈何她的手還傷著,此時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所以她隻能認命的任由康承捧著她的胳膊,然後艱難的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他這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最後她就把康承的話當成了一句玩笑。
白瑾再次睜開眼睛時,臉上又是她慣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跟平日裏和一般人談話的語氣對康承說:“王爺,我手疼,麻煩你把我手放下來。”
康承聽了白瑾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輕輕地握著白瑾的胳膊,那力道,就跟怕捏碎了什麼似的。
他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放下白瑾的雙手,腦子裏瞬時湧出無數的疑問。
剛剛他說那話,完全是沒過腦子就說出來的,他到現在,到後來,都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要養白瑾一輩子的話,而這種話,他之前從未跟任何人說過,之後也沒有,所以他這輩子,隻跟白瑾說過這樣的話,然而白瑾卻沒領他的情。
白瑾坐正了身子,免得自己和康承麵對麵的,弄得好像她跟康承有多熟似的,然後才沒個正經的說:“我又不是豬,不需要你來養我,就算我手廢了,我腦子還沒廢,留在你的承王府,也不至於白吃白喝你的。”
她這話說的康承一口氣提到了心口,然後這口氣生生的悶在那兒,出不來又下不去,憋的他難受的要死,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到氣悶。
因為想不出自己氣悶的原因,康承有些煩躁的胡亂的轉動著眼睛,然後不經意的看見了白瑾的雙手,瞬間覺得自己心口那種悶悶的感覺沒了。
他想他會說出養白瑾一輩子的話,肯定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傷了白瑾的雙手,所以他才會因為愧疚說出要養白瑾一輩子的話,至於氣悶,肯定是因為自己送出去的好意被拒絕了,他想如果自己丟給乞丐一兩銀子,那個乞丐又把銀子丟還給他,那他會感到氣悶肯定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