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熟悉這裏的路,但是在石井明這種心細如塵的家夥麵前,我完全沒必要隱瞞自己的一切,尤其是對這裏的不了解。其實,就算是給我偽裝的機會,我也不會那麼做,我的裝扮是瞞不了他的,我有這自知之明。與其被他揭穿,更讓他懷疑,還不如就這麼本色的表演來的實際。畢竟,我的話裏也表明自己對這裏並不熟悉,我怎麼說是我的事,他們相不相信,就是他們的事了。
這沙丘還是老樣子,除了熱量就是砂礫,看似平靜,但是對我們來說這裏的危險四伏,每一刻,我們的神經都緊繃著。畢竟這裏現在是屬於德國人的勢力範圍,如此的激烈戰鬥和衝突之後,我覺得就算是石井明也不可能兩句話就解決一切的矛盾。見到我們的話,估計我們還沒說話,那些德國人就會開槍的。成為槍下之鬼,對我們來說隻不過是幾秒的事罷了。我們的人數不占優勢,必須謹慎小心,而且在這裏行進的路大部分都是在各個沙丘中間,也是為了更好的隱藏我們的行蹤。但是這樣的話,每一個沙丘的後麵都可能有著殺手。
周圍還是斷壁殘垣,而且時間給這個世界的破損更加的密集。我們曾經調查過這附近的地形,不過大部分都是關定國帶著人做的,應該說是高波他們做的。作為關定國直屬的手下,他們做的事情都是關定國授意的。開始對這裏的搜查探索,我是跟著一起做的。在這裏,房屋殘骸的密集程度比這座古城裏麵其他的地方都要大得多,好像這裏就是最大的居民聚集地。但這裏受到的影響也是最大的,房屋倒塌破損的情況也最是嚴重。看在眼裏,我覺得這裏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到處都是阻擋了前進的路的磚塊或是崩塌的石牆,能看到的完整一些的建築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區域的視線都被各種各樣的建築殘骸擋住或是影響,這樣,我們的視野寬度受到了極大的限製,能看到的很少很少。再加上周圍的景色原因,不可否認,這裏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就算是多來幾次,也可能是迷失在這裏。果真,這裏真的是藏東西的好地方。就算是有人進入到這裏,最先想到的還是出去,哪有什麼時間會想著在這裏進行什麼搜索調查。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地方石井明是怎麼看的,畢竟石井明應該是一直掌握著關定國他們行動的人,隱藏在隊伍裏如此的深,難道他不知道關定國可能把那份地圖藏到這裏嗎?來找不就是了,他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吧。
我們行進著,但是天上的陽光更加的強烈,這已經是中午最熱的時刻了,沙漠裏,這樣的光照是要人命的。這一次,最先提及停下來的是石井明,作為一個隊長,他竟然暫時放棄了可能唾手可得的寶藏。
“停下來休息,一個小時,我們繼續行動。”他說話很簡單,但是沒有人敢違背。所有的人各自坐下,每個人都沉默不語。當然,眼鏡男還是選擇了坐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他現在的傷算是比較嚴重的,一個人的眼睛被生生地挖出來,那劇痛都是要讓人暈倒的存在。可他現在竟然還堅持著,也不得不佩服他求生的意念了。他現在滿臉通紅,看得出,他正在發著燒,而且他沒有用過藥,眼角那裏不時還滲出血水,十分的可怕。我明白,這樣的傷勢再拖下去,失去的就不見得隻是眼睛了,甚至可能還是別的東西。不過我也沒必要同情他,實話說,我現在雖然還是完整的,但是誰知道一個小時之後,最先冰冷的人會不會是我。
“你想活著,那就要有選擇吧。”石井明就在我的身邊。他其實說話並不多,但是在這群人裏麵的威信大得難以想象。其他的人甚至在他的麵前大氣都不敢喘,遠遠地避開他,他的威嚴可見一斑。不過我倒也沒必要懼怕他,因為我早就將自己的生死放的很開了。我有種感覺,我可能真的會永遠的迷失在這片沙海裏,或許,也會有人看到我,那就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後的故事了。隻要我的那些同事,見到了一具死了幾十年的我的屍體,會有人多想一想,我是怎麼死在這的嗎?
我想了想,其實心亂如麻,石井明說的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而已,但我知道後麵還有很多很多,說到實際,說到活著,這個從小就戴著假麵具的男人才是最懂這一切的。
“我想活著,我還年輕,人生經曆的還少。我希望可以再活很多年,可以經曆更多更好的事情。或許你也是這麼期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