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下去嗎?”我問他。
“下去,但是不能示人。我還是繼續做一個人黑暗裏的人吧,至少那樣我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用顧忌那麼多。你還記得關定國的隊伍裏的事情吧,我相信上天要我們經曆那樣的事情總是有目的的。或許過去一直和現在相連。咱們的遭遇可以告訴一些給李組他們,但是別人就不要說那麼多,就是了。甚至包括你的眼睛的事情,除了李組他們,別人千萬不要說。有人犧牲了,我們,要努力。”
這是他在半山腰那裏和我說過最後的話,然後他的身體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回到了隊伍中,作為一個完整的人。這裏有著十幾個人,有李雲峰,李博,張子明,郎安,還有張伯明。他們都在這裏,這算是最讓我信息高興的事情吧,我這樣想。我走過去的時候,還有人擦著自己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李博。還好,他們沒出什麼很嚴重的情況,至少每一個人都是完整的,沒有受傷,沒有病痛,除了身體虛弱,好像這是他們沒辦法避免的,畢竟在沙海裏,誰能戰勝這裏一切的困難呢。
有人很激動,有人在笑,很欣慰,就算我不熟悉那些人,從來沒什麼對話,但是我感受得到他們來自內心的欣喜。我想笑,但是覺得這一段時間太沉重了,笑的有些勉強。但是這絲毫不能阻擋某些人那極度的興奮,他們把我高高的拋起,就像我是一個進球的球星。其實我什麼都沒做,隻是很自私的為了自己的活著,戰鬥,掙紮。
他們身上有著大部分的設備,我也從李博那裏知道了他們這一段時間的經曆。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幸運的。雖然他們都會迷失在某一個人時間,但他們都記住了李雲峰的話,留在舊樓附近,但是不要進到裏麵。我們在外麵的營地其實就好像沒變過,那些食物和水都在那裏,一直保存著,後來,那裏就成了最好的營地了。不斷有人從另一個時間回來,回到這個時代,他們大都是從舊樓裏麵出來,就算不是也是在舊樓很近的地方。這麼想來,隻有我最沒有遵守李雲峰的話,我可能不是一個稱職的員工吧。
李雲峰他們來看過我了,不顧這一段時間我們遇到的事情太多太亂,他們事情多,也沒什麼時間關心我。我也就被分配了一個帳篷,自己吃喝起來。這一段時間,這是我最痛快的時候,吃的喝的,不是多麼的美味,但是那些東西最真實,最有滋味,至少比在一個不知道的時間裏麵繼續去嚐試任何可能的活著的方式要好吧。
“真好吃。”我吃著喝著。
“你這一段時間經曆了很多啊,別著急,慢慢吃,估計你是受了不少的苦。”李博有些笑意——看著我的吃相。
“沒事,咱們做的不就是這些嗎?我受苦,總好過……”我換了一個話題:“你遇到什麼了呢?”
“我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啊,像你這樣一個人的,除了張子明就沒有別人了。當然了,你也知道,肯定還是要有幾個一直失蹤的人的。”
我不是很關心他到底看到了什麼,畢竟我們都在錯亂的世界裏,每個人遇到的東西都不盡相同,深究也沒什麼意義。倒是現在,大部分都安全,我倒是比較高興的。我睡了,這一次沒有打擾我,我也沒有做夢。吃完了就睡,實在是一種享受。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我覺得我這樣的人,能夠得到一次安眠,才是最好的禮物。
營地裏的一切不用我擔心,齊?的一切也不用我擔心。我相信,他們都會處理好。但我其實並沒有睡多少,這些天的所有精力還是不斷地在我的眼前閃過,關定國,鄭明,還有那很多人。他們其實也是迷失在了這片沙漠,或許我們就算是找到了他們,他們也會化成白骨。不過想想,我還是更想知道那幅圖的下落,這麼多的年頭,我們還是比不得古人,他們都能得到這裏的秘密,而我們這些已經經曆了很多個時代,科技文明更加的發達先進的人們,卻隻能給一切一個模糊的結論。甚至有些東西,我們看到的話,也會當做沒看到,我們這些人究竟是更先進了,還是更落後了呢?我不知道如何描述現在的一切,或許這個國家的一切早就變了,在精神文化甚至是客觀存在的物質看待上,我們這些人更喜歡用極其理性的目光去看待,但其實很多東西是沒有答案的,本來就沒有罷了。古人不去想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時間錯亂的時代,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他們也能在這裏創造一片輝煌至極的城市和文明,我更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聰明和毅力,也是一個民族更需要的東西。先進的未必是先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