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抓住我的人,我怎麼可能忘記呢?他就像是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我的身後,然後製服了我。其實到最後,我和這個人都沒有真的較量過。但是說實話,我對我自己打敗他的機會不抱希望,當然那是用那時候的我作為依據。和現在相比,我就覺得我一定能贏他了。隻是不知道,能夠和齊?打成平手的人應該是多麼的厲害,應該也很可怕。
“他就是那個人的手下?他不一直都跟著你嗎?是什麼時候被那個日本人收買的呢?”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是他最先動手攻擊我的。關於他的一切,我要和你說一下。他是一個南方人,還曾在寺廟裏麵修行過。那個年代,時局動蕩,可不是一個人善良友愛就能活得好的,誰都一樣。想要活著就要比別人更加的凶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這個人本來也是一個老實人,學了一身的功夫,但是他心底良善,一直都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居住在寺廟裏,和他的師父,一個老和尚為伴,據說他還有些師弟,大都是老和尚和他收養的一些孤兒。那個年代,安身立命很難。最容易遇到的就是孤苦無依的人了。同甘共苦,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但是一次,他救了一個受傷的人之後,一切就都變了。那個人原來是一個道上的人,不是善茬。他的傷也是被仇家所傷,而和尚們出於慈悲救了他,反而是惹下了禍事。那個人傷好了之後就離開了,但是不久之後,一批強盜就殺了進來。他們很凶殘,不止殺光了那些他收留的孤兒,甚至一直照顧他的老和尚也被砍了頭。而他自己雖然厲害,接連的傷了很多的強盜,但終究還是心懷善良,不忍害人,手下留情。不過對方可不那麼領情,趁著他力盡擒住了他。擒住之後,他們在他的身上施加酷刑,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折磨得不再有一點人形。他的身上有著無數道的傷口,都很深,能夠活下來,已經不能用人這個詞來形容他了。”
“那個被他救了的人來救他了,對吧?”
“是的。他知道這個救命恩人出了事,專門帶著人來救他了。等他們到了的時候,這個幾乎已經被分屍的家夥竟然還沒有斷氣,生命力的頑強可見一斑。但是那些賊人就全部都逃之夭夭了,雖然這人算是活了,可是一夜之間他失去了全部。”掌櫃的說著自己的故事,但是他的故事裏麵,明顯沒有自己的戲份,頗有些道聽途說的味道。
“沒這麼簡單吧。他一定很想要找到那些凶手,但是等到他找到了之後,他隻會更加的痛苦,甚至會把他逼瘋的,對嗎?”我猜測著。那個人的故事可不見得多麼的簡單。
“你好像全都猜出來了,厲害。是的,這一切其實就是那個有著很多的手下的強盜頭子起了惜才之心。他被攻擊是被他手下的人暗算,在那個年代,遇到一個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可是很難很難的,就像是我的遭遇。因緣際遇,起起伏伏,誰都無法避免。可是一個人經曆的多了,總是會學到一些什麼的。”
“應該換個說法,用你們的話說——夜路走得多,總會碰上那什麼的。他終究還是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是吧?”我說。
“自然。”掌櫃的也笑了,隨意抓住了地上的一根骨頭。那東西好像是一直就在這裏的,這時候,我才發覺,其實這裏的地上還是有著很多的記憶陪伴著我們的,因為這裏有著很多逝去的人和記憶,留下的隻是他們最後的殘軀。這樣的骨頭,我竟然一開始沒有看到嗎?也是吧,我全部的精力都在掌櫃的身上,怎麼可能還有什麼精力關注這些骨頭的事情呢?
掌櫃的拿著那根骨頭聞了聞似的,就好像一個怪物在品味著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如果在我眼前的這個家夥換成了一條狗,我一點都不會覺得違和。隻是現在前麵的家夥可是比什麼獵犬可怕的多了,但是我們就是要和他合作,這不異於與虎謀皮吧,不過,我們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
“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對吧?你不會明白這個人知道了一切之後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的,至少,一般人都不會知道。他變了,你懂嗎?有的人會直接去報仇,這不明智,畢竟在道上的人們,都知道這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先不說那人的手下高手如雲,完全都能在他動手前殺了他。更何況,如果這樣做了的話,麵對的也是全部道上的人的追殺,無關這個強盜頭子的勢力,而是道上的規則就是如此,這樣的人是不能留的。所以要下殺手,就會搭上一條命。或許有的人會當做沒什麼事情,就這麼潛伏下來,但是其實一切都是讓這個盜賊頭子布下的,就算是最後的這次知曉真相也都是一樣,沒有什麼能瞞住他的,以前沒有,現在也不可能有吧。蟄伏下來沒錯,但是這個強盜頭子可是沒有什麼破綻的,他甚至殺了自己很多的親人,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別人的控製。這是一個瘋子,但是瘋子就是欣賞瘋子。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