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光!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真的見識過如此的光明所在了,這段時間以來,見識到的無不是一些黑暗的深淵一樣的絕望感覺,這光明早就成了久違的美麗的奢望。
我沐浴著光,那光並不強,但是在黑夜永恒裏麵,還是如此的璀璨奪目,振奮人心。而我就在石板路的盡頭,卻在光的前麵,那光像是一個光球一般,離我很近,似乎近在咫尺。我伸出手,希望摸到,但是摸了一個空。好像一切又變得很遙遠了,一般。
這時候,周圍的人也開始興奮地喊叫了:“他們走了,他們走了!我們贏了,這是光亮,我們要得救了!”眾人都開始歡呼著,似乎沒有人看到光的不一樣之處,除了我以外。
我站在那裏,沒有表情,因為這光來的無聲無息,本來就不在我自己的意料之中,到處透著神秘的光明,何談什麼高興的意味。何況我身邊強敵環伺,來了光的話,他們就算是退卻也是一時的。所謂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這不過就是一個風暴來臨前的寧靜罷了。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還是這光裏麵帶著的熱量的確不是一般的燈光可以比擬的,甚至是火焰,都沒有如此磅礴浩瀚的熱量來溫暖我冰冷的身心。我感受著的陽光的溫暖和炙熱,感受著最美麗的感覺。
他們都開始歡呼著,眼前的光似乎拯救了我們。那些怪物們明顯不習慣光明之下的所在,他們已經退到了黑色的潭水下麵,更大的可能還是遠遠地離開了這裏一切的威脅,畢竟有光的地方就是噩夢一樣的地方。我站在這裏,隻是靜靜地看著,想著,想要知道這光源究竟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有什麼。這個地下世界裏麵,難道真的有通向上麵的路嗎?可是也不對勁,這裏的深度應該還不小,哪裏可能有著如此的光照呢?但是慢慢觀察,不難發覺出來一個規律,這光雖然強烈的很,但是有些怪異,似乎最初的溫暖過後,這光的亮度和熱量急劇地減少,而且形狀的變化恒定不變一般,即便是外麵的世界也沒有如此吧,周圍的一切總是互相影響的。一切都更讓我覺得這光是反射到這裏的,從一個遙遠的地方。難道周圍還能有著如此的奇跡嗎?光竟然能射進這個地下世界的深處?
這黑暗無窮深處的光明是如此的讓人渴望,即便是我站在這裏,即便這光明代表著我可能死去,都讓我無法放棄。
光明帶來的還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比之地下世界的陳腐惡心的味道,可是強太多太多了。而我自己也終於算是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讓自己整個人都有了一種欣喜的感覺。終於,有人開始向著光明裏麵奔去,奔跑著而去。光明其實就在我們身前的不遠處,隻要努努力就能觸及到光明的所在,是那麼誘人。但是我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所在,說不清,道不明,想來,那些家夥們誓死守衛的地方可能是光明的所在嗎?他們本身畏懼的東西,他們會如此地守護?即便是那株巨大的鬼樹下麵的那群可憐人,光明都是他們奢望而觸不可及的所在,更不要說我這裏的這些生物們了,他們沒有那樣的熱衷於自己的自由的渴望,畢竟那些生物們早就已經完全地適應了地下世界的一切,或好好壞,他們早就習慣了,哪裏還會有著那麼大的興趣,自己肆意妄為。想來,不可能。
我站在這裏,看著模糊但是充盈的光,唯一感覺到的想法還隻是不確定。眼前的光明有些渾濁似的,有的地方看不分明,可能就是如此,才讓這光明成為了誘惑的所在。
終於,第一個人走了進去,但是到了光明裏麵之後,我聽到的卻不是興奮地喊叫,甚至是歡呼。自從他進入光明裏麵的那一刻,我聽到的是一種墜落下去的聲音,雖然細小,逃不出我的耳朵。顯然,前麵不是一條好的路。
這個時候,我們的身後再次傳來了聲音,怪物們的吼叫聲。後退看去,他們依然身上布滿了大量的黑色的潭水,猶如外殼一般,好像能夠保護他們的皮膚不受到光明的傷害。可能這光在這裏很多年,保存了很多年了,但是他們也早就知道自己這種地下生物如何和光明相處的和諧之道了。
他們的數量很多,再次圍上來,也是巨大的威脅。而且前麵又是一個好去處,光明的所在,清新的空氣,很可能就是所謂的出路。隻要向前,就能出去,這裏的所有人應該都是這麼想的吧。甚至我自己都是如此想的,但他們沒有必要給我們留下一條安全的路。甚至緊緊相逼的他們,似乎在故意讓我們進入前麵的光裏麵,為什麼?
我的眼睛和他們的適應性不同,因為長時間在黑暗裏麵,他們的眼睛驟然看到光,無不是一種不適應的感覺。至少會忽略很多的細微之處,但是我仔細看過去,漸漸地發現了光後麵的一些特別之處。光源的確很強,讓這裏的一切都被照耀著。但是仔細體會,這光卻不怎麼讓人感覺到溫暖。應該說前麵的溫暖更多是來自我們自己內心對光照的渴望和追求,就像是餓到了極點的人,看到什麼樣的食物都會發狂,即便這東西是他平常生活裏麵絕對不會去嚐試的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