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手,寬大粗壯的手臂連著一隻白皙的手掌,但手掌的主人也是一個怪物,就在上麵的一個洞口那裏,冷漠的眼睛看著我這裏的一切。沒想到岩石上麵的世界果真是別有洞天,就這麼小小的一個地方,竟然能夠看到這樣的奇怪的景象。甚至我好像成了表演者,為了一個所謂的觀眾。對我而言,這是危險的。我本能的一驚,匕首準備刺過去。
這個時候,心裏有一個聲音突然喊出來:“別動手!”
是她!
“為什麼?”我在心裏問道,不過手裏的匕首還是停了下來。
“跟他走,他可以幫助你。”她解釋道。
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有什麼選擇,其實那些人就是把我當做了誘餌一般,隻要自己能活下去就行了。而我,不過就是一個最悲哀的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蟲子吧。我是這麼想自己的,幸好這個時候,還有人關心著我的生命。
我的手搭在了他的伸出來的手上,就如同是兩個好友,榮辱與共,危難之際,一樣相互扶持,雖然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開始用力,竟然真的抓著我的手,開始把我拉上去。這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對下麵的那個家夥來說更加難以忍受。我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到了嘴邊的獵物,就算我不是他的食物,沒法給他任何身體上的舒適和飽腹感,但是獵殺我帶來的精神上的愉悅還是他無法抵擋的吧。他終於是跳了起來,雖然他們的體力好極了,但是越靠近光明的地方,他們的行動是愈發地受到限製的。這樣的限製可不是某些所謂的突破或是自己內心的強大就可以無視的,強大的永恒的存在,總是有的,但硬幹很難吧。
我被他拉著,身體懸空,而身體下麵已經多了一個怪物,就要抓住我。要是他的力氣很大的話,或許我會被他拽下去,如果更恐怖,我或許會斷成兩節?
他的手剛剛觸摸到我的腿,我的衣服,那一瞬間的觸感瞬間傳遍我的全身,讓我神經緊繃。
我立刻向著後麵一腳踢過去,不是為了能夠踢傷他,而是為了阻擋他的這一下。我的回擊還算是成功的,至少他沒有更大的力氣和動作了,但也失敗了,因為他順著就站到了石頭上麵。沒有被他抓到,我是幸運的,甚至比那些人更好些。
他把我拽了上去,上麵是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麵幾乎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條狹窄至極的通道,連接著兩端。像我這樣的身體在這裏都需要彎腰而過,真不知道上麵的家夥更加健碩的身體,是怎麼在這裏活動的。他雖然是一個怪物的樣子,但卻是穿著衣服的存在。是的,這是最讓我震驚的那種,這裏還能有穿著的衣服的人嗎?不可能吧,可是他的確穿著衣服,和下麵那群茹毛飲血的野人好像有著本質的區別一般。雖然破舊的衣服幾乎無法蔽體,也已經夠厲害了。
“你是什麼?”我想問出人那個字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奇怪的不禮貌的問法。
他好像沒有在意我的話的意思,甚至說他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聽懂我的話,能不能回答我,但是至少我能從他的眼睛裏麵看到些許理智的殘留。他看著下麵的那團光裏麵的世界,眼睛冷漠。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著下麵看去,下麵的那團光因為位置的關係,有些模糊不清了。應該說在對比度上麵的體現,讓光照的區域範圍不再是視野裏麵的全部。我能看到些許光下麵的世界了,雖然遠了一些,看不分明。下麵是一個斜坡一樣的地方,我能看到的都是鏡麵一樣的物質,光滑如冰麵一般,還反射著一道道的光。因為那是類似鏡麵的水晶石一樣的東西,成了一堵牆的話,加上角度的不同,的確是可以給人一個錯覺的。我還能看到一些人留下的痕跡,有血跡,隻是那些人已經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了。下麵好像很深,僅僅從上麵的一小片區域來看,是無法看到全貌的。讓我更驚奇的還是這如同鬼斧神工一樣的存在,鏡麵的反射,無數道的反射,成就了一個地上的奇景。而我們剛剛在的地方就是鏡麵之前的一個懸崖吧,縱身一躍,得到的是自己心中的光明和升華,現實則很簡單,就是死或是掉落到陷阱裏麵而已。
我是不怎麼在乎生死敵對之後還擁有的善良寬容這些虛偽的東西的,甚至是那些人的生死都不在我的設想裏麵。他們是死是生,不過就是死了的敵人和活著敵人的區別,始終,他們的威脅係數比那些怪物小的多了。
我看著下麵,他也看著下麵。我們看著的尋找著的東西應該不是一群人,因為光滑的鏡麵上麵的那些好像是石柱一樣的凸起帶著血跡,他總不會對那些東西感興趣吧。我現在更抓住我們身下的那個家夥,他已經瘋狂到了極點了。我是沒想到這個地下世界裏麵遇到的生物竟然如斯的強大,遠遠超乎預期了。再想想,沒準下麵的世界裏麵有著更多的特別到極致的存在,比這些生物更特別。但是我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得見黑暗的地脈深處的一切了,那裏還是永遠的封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