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我傷口漸漸愈合,雖然左臂還不能靈活舉動,卻已可以起床下地走動。
我問耶律隆緒:“大汗,有沒有查出圍場射箭的是誰?”
耶律隆緒聽我問起,眸中浮起一絲寒意,卻很快隱去,道:“當時人多混亂,諸人手裏都拿著弓箭,一時倒是不易查出。”
是沒有查出還是不想告訴我?
我目光落在他臉上,細細的看著。
他卻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不要在外麵坐太久,如今傷口剛剛愈合,還是要多休養。”
我坐著沒動,看著他背影在殿門外消失,略略有些出神。
看他剛才的神情,他分明已經知道是誰,為何還是不肯告訴我?
侍劍走過來道:“姑娘,奴婢扶你回去歇著罷。”
我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道:“老躺著也難過,你下去罷,我坐坐,有事再喊你。”
侍劍遲疑著退了下去。
我微微歎了口氣,也罷,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其實心中也不是沒有猜測,隻是我所求的不過是平安離開這裏,而不是去參透朝廷中的那些波雲詭譎,隻要能保證眼下的安全,我不想知道更多。
乾寧殿內外靜悄悄的沒有人聲,我躊躇著站起身來向殿門外走去,這些天一直悶在床上,此時聽得外麵沒有人,便想出去到廊下透透氣。
剛走到門口,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柳姑娘?”
我抬頭看去,是寧王耶律明皓,那天拔箭我昏過去後,這幾天一直沒有見過他。
耶律明皓目光落在我左肩的傷處,問道:“傷口愈合得可好?怎的不在清寧殿裏休養卻出來吹風?”
原來他也不知道我住在乾寧殿裏。
我笑道:“多謝寧王關心,傷口恢複得很好。我……來找大汗。寧王也來找大汗麼?大汗出去了。”
耶律明皓微笑點頭:“我也來找大汗。”
“那你……進來坐麼?”我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邀請他進殿,但是兩個人一裏一外的站在門口說話,似乎有點奇怪。
“好。”耶律明皓笑著踏進門來。
進到殿內,他坐下後,我見侍劍沒來,便去圓桌邊去給他倒茶。
耶律明皓看到,站起身急走幾步過來托住茶壺,笑道:“你肩上有傷,讓我來。”
我笑著把茶壺遞給他,坐回椅中。
他端著茶返身在我對麵坐下,看著我笑問道:“傷口可有痛癢腫脹之感?”
我微動了動左肩,倒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笑道:“前幾日痛得厲害,今天倒是好了許多。”
他笑意多了幾分,道:“如此看來恢複得竟也還好。”
我笑道:“是寧王的醫術好。那日多謝寧王相救,不但給我擋了一箭,還又給我療傷,素日聽明惠群主講寧王是個多才的,想不到醫術竟也如此精湛。”
耶律明皓微微笑道:“柳姑娘客氣。我也隻是略懂些皮毛,那日也是恰好我在。”
我笑道:“寧王過謙了。”
雖然他說得謙虛,我卻也知道,那日耶律隆緒讓他給我療傷而不是叫禦醫,自然是因為他的醫術比禦醫更可靠,雖然這幾日他並沒有再來給我診治,但想來我用的也都是他的藥和方子,我能恢複得這麼快也是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