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跳,站起身來急急的走到門口,抓住門簾掀開,便就要出去。
錦瑟已到廊下,看到我出來,忙跑過來拉住我:“姑娘,外麵風大,可不能這麼出去。”
我才發現自己穿著家常的衣裙,披風都未及穿上,便伶伶俐俐的跑了出來,不禁有些訕訕,道:“我還是進屋吧。”
放下了手裏攥著的簾子,轉身回屋。
“在等我?”
耶律隆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著聲音,他掀了簾子走了進來,黑色錦緞暗龍紋玄狐大氅,玄狐雪帽,越發顯得眉目如刻,氣度清華,神情上看不出喜怒來。
“大汗來了?”我打著招呼。
耶律隆緒微微點著頭。
錦瑟上前幫他除去外氅和雪帽,拿了鞋子換上,上茶後退了下去。
耶律隆緒在火盆邊坐下,看著我道:“你在等我?”
我抿了抿嘴,輕聲道:“是……也不是。”
他挑了挑眉,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雖然一直在等他,卻因為心裏亂的厲害,根本沒有想好要對他說什麼,這會兒更是連語言都組織不起來:“我是……想問問大汗,這雪……會下很久麼?”
這話問得有點莫名。
耶律隆緒對著窗戶望了望,道:“這樣的天,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下。”
然後……然後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耶律隆緒抬頭向窗子望去,緊閉著的窗上糊著細棉紙,望過去並看不到什麼,他卻對著窗子看了片刻,目光收回時落在我臉上:“你真的想離開?”
他怎麼會忽然這樣問?是已察覺我今天要走?還是錦瑟察覺了告訴了他?
我微微有些慌亂,向他臉上看去。
他神色卻看不出什麼,眸色暗藍,如最深幽的海水。
告訴他真話?還是用什麼話來搪塞?
我正自糾結,耶律隆緒忽然問道:“願不願意我和你一起走?”
他聲音暗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我愣了愣: “我……你……”
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一頭黑線。
他是在說笑麼?
可是這個笑話……實在很太過好笑。
他是皇帝,而且是有野心有抱負的皇帝……讓他放棄所擁有的一切,和我一起走?憑什麼?
這個笑話果然很好笑。
我笑得臉都有些僵硬起來。
可是這麼好笑的笑話,耶律隆緒卻沒有笑,他隻是看著我笑,等我笑容停下來後,他很認真的問我:“你願不願意?”
我正了正神色,平靜的看著他,也很認真的回答道:“我想你不適合離開這裏。”
“為何?”
我輕歎了一口氣。
“你是覺得我貪戀這裏的一切?還是覺得我除了在這裏當個無用的皇帝外,一無是處?”他近乎賭氣的說道。
我有些瞠目結舌。
這樣孩子似的語氣從他口中說出,我是第一次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