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應運辰開始數數字。
蕭逸瀾的右手舉起來,莫亦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上了。
“二!”應運辰接著叫道,握著葉紫弦的手有漸漸鬆開的趨勢。
就在這時,蕭逸瀾的手快速往下劃過,隨即,前排的將士鬆開右手,箭雨飛速劃向天空。
葉紫弦沒想到,億桐會在軍中,並一直暗中保護她。億桐本是作為征戰中的一位士兵,卻意外發現葉紫弦沒走,便決定瞞過眾人的視線,留下來等葉紫弦。傷員剛好轉,億桐便扶起傷員,並牽過兩匹馬,帶著葉紫弦去軍營。
“籲——”葉紫弦剛勒住韁繩,便見到眼前的場景。
蕭逸瀾的右手剛落下,漫天箭雨在空中飛舞。
“不!”莫亦缺的聲音響起。
城牆上不知為何站著應運辰,應運辰在看到蕭逸瀾放箭的一瞬間,滿臉的不相信,即刻鬆開手,那位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子從城牆墜下,應運辰趕忙蹲下躲起來。殷楓釋忽然掙脫開青歌的束縛,衝向箭雨中,口中大叫著:“仙女姐姐!”
墨相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向箭雨中的殷楓釋,一把抱住,無數的箭頭紮進墨相儒的身體。
“不!”青歌聲嘶力竭的聲音響起,隨即跌坐在地上。
葉紫弦嚇得捂住自己的嘴巴,睜大眼睛,看著墨相儒的背被鮮血染成紅色,墨相儒皺著眉頭轉過身來,葉紫弦急切地看著墨相儒懷裏的人,卻發現殷楓釋已經閉上了眼睛,安靜地仿佛沒有了一絲氣息。葉紫弦的心停止了跳動,再看向那個長得和自己一樣的女子,正奄奄一息地看著自己的方向,嘴角不斷流著血,頭撞向地麵的血跡鋪滿了一地。葉紫弦恍然大悟,她想起來,流雲一直假扮成自己的樣子,代替她在宮中!
“殺!”箭雨過後,蕭逸瀾一聲令下,所有將士衝向都城,開始最後一擊。
葉紫弦的眼裏看不到任何人,隻有流雲對著自己伸出手,眼裏閃現著依依不舍的樣子,還有墨相儒抱著殷楓釋,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此刻青歌已經衝上前去,抱住墨相儒痛哭流涕,全然和瘋了一樣。
蕭逸瀾還是專注著戰場上的一切,莫亦缺轉過身,看到億桐,已經億桐身邊的……一臉的不敢相信。
“紫弦?”莫亦缺怔怔地走向葉紫弦,帶著遲疑的語氣。
葉紫弦這才回過神來,翻身下馬,卻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落在地,莫亦缺及時伸手扶住她,避免了葉紫弦與地麵的撞擊。
“紫弦,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莫亦缺抱著葉紫弦。
葉紫弦卻一把推開莫亦缺,站起來就往前衝去。躲開所有往前攻擊的士兵,葉紫弦奔向墨相儒和殷楓釋,直接雙膝跪在地上。
青歌仍是頭也不抬地抱著墨相儒,方才葉紫弦在遠處,青歌的哭聲被士兵們的叫喊聲掩蓋,聽得沒那麼真切,現下葉紫弦靠近,才發覺青歌完全是在聲嘶力竭地叫喊,聲音裏壓抑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葉紫弦有些害怕地伸出手去,探殷楓釋的鼻息,慢慢地手越來越顫抖,待終於到了殷楓釋的鼻尖,葉紫弦絕望地閉上眼睛,一滴淚自眼角滑落。
葉紫弦不死心地又向城牆下跑去,流雲的眼睛還睜著,葉紫弦一把握住流雲伸向空中的手,把流雲抱在懷裏。
“流雲,流雲,流雲……我求求你。”葉紫弦一時慌了神,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流雲,你不要有事,我不能沒有你,我求你了,求你了!”
葉紫弦感受到流雲的身體再逐漸失去溫度,抬頭看著流雲:“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的錯,你是為我而死啊!都是我害了你,流雲,我求你了,不要走,我就隻剩下你了……”
“小……姐……”流雲拚盡全力說出最後兩個字,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葉紫弦感到自己的身體一瞬間被掏空,失去了所有力氣,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蕭逸瀾慢慢走到葉紫弦的身後,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向著葉紫弦伸出手,卻懸在空中,久久不敢觸碰到眼前人。剛才,是他下的令,才讓眼前的所有悲劇發生,他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他更沒想到,那個他曾經經常吃醋的小男孩,會突然衝出去。
應運辰押著“葉紫弦”出現的那一秒,他就知道,那個葉紫弦是假的,真正的葉紫弦不是那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