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銓離開花城後不久,便出了件大事,隻是他怕是不會知道了。
寧府的大小姐已然失蹤三日了,一早有下人闖進太守府,稟告了老爺。寧國師聽聞,一邊擔心自己的掌上明珠,一邊也清醒得很,知道女兒家的事想來不宜太過伸張。於是便叮囑隨從,悄悄地去了趟衙門,要求暗中調查寧瑤的下落。
這府衙的人聽聞此事,自是知道馬虎不得,忙調派了所有人,四處搜尋寧府大小姐的下落。無奈尋遍了全城,也不見蹤跡。
這一日,衙門正要接著暗中查找,卻有個流民打扮的人來報案,說是在城郊的密林中,發現了一具女屍。衙門的人立馬將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匆忙暗中派了一隊人馬出去,悄悄地將屍體抬了回來。
卻見那屍體慘不忍睹,不僅衣冠不整,發髻淩亂,身上亦是遍體鱗傷,臉上也被打得沒了樣子。為首的人立馬稟告上級,又去找仵作驗屍。其實看見屍體的第一眼,一身華服,頭飾體麵,孤身一人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樹林裏,傻子都知道是誰,亦知道發生了什麼。
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用證據給寧國師一個交代罷了,雖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算了解了寧國師交代的事情。寧國師一把年紀,正和太守商量著事情,聽隨從小聲告知他這個消息,險些暈了過去。
隨從一早料到如此,及時扶住了自家老爺,跟太守告了個假,急匆匆往衙門趕去。到了衙門,眾人皆明白大戶人家出了這種事,不宜伸張,所有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看著寧國師被隨從扶著,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老淚縱橫。
寧國師顫抖地慢慢掀開白布,寧瑤的臉雖被打得變形,但自家的女兒,還是能一眼認出的。眼見著寧國師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不省人事,眾人都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寧國師告病三日不從政,外人皆以為年事已高,身體抱恙,隻內部人明白發生了什麼。待寧國師醒來,立即吩咐悄悄下葬寧瑤,不肯伸張,又命衙門徹查此事,務必找到傷害寧瑤的人。隻是人海茫茫,事情又過去了這麼久,又不止一人所為,還能怎麼找。
沒有人知道,寧瑤當日是怎麼追著諸葛銓出門,怎麼跟丟了,一個人拐進無人的小巷,然後被扛到了樹林,遭受了怎樣的虐待。無奈最後,堂堂國師之女,還未出嫁,便已香消玉殞,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又因為名節問題,隻得默默安葬,想來也真是諷刺萬分。不知寧瑤若是早知道自己起了歹意,害了葉紫弦,會遭此橫禍,還會不會下手。
此事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發生,亦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終止,一如寧瑤自己暗中做的事。
天和國的皇宮是月國的舊皇宮改造而成,早已翻新重漆。不過眾所周知,唯有皇後娘娘的弦音殿,是完全重新建造的,並非在原有宮殿的基礎上重新改建,由此可見皇上對皇後的寵愛之深。隻是不知何故,這位皇後總是稱病,經常一連數月不見人影。
蕭逸瀾的心口自三日前起便疼痛不已,隻得強逼著自己沉溺於奏折中。小夏子見蕭逸瀾自從皇後走後,便和瘋了一樣,每天除了處理政務,就是處理政務,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不記得用膳,也不知道睡覺,害得小夏子嚇得日夜好生看著蕭逸瀾,絲毫不敢怠慢。
“皇上。”小夏子小心翼翼地端著晚膳進來,“該用膳了,用完膳再批折子吧。”
蕭逸瀾仍就未抬頭:“放一邊了,待會兒等我餓了再吃。”
小夏子無奈地搖搖頭,再次勸阻:“皇上,您還是用些吧,眼見著您都瘦了兩圈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有朝一日娘娘回來了,您也……”
“她不會回來了。”未等小夏子說完,蕭逸瀾打斷道。
“哎,皇上,話可不能這麼說,凡事要往好處想想,沒準兒娘娘隻是一時興起,等在外麵玩夠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追風一下子跪在蕭逸瀾麵前:“參見主子。”
原本見此情形,蕭逸瀾一直心懷期望,可待追風帶回來的消息,一次次令蕭逸瀾失望,再到今日的絕望,蕭逸瀾已然淡漠地麵對著追風的到來。
“說吧,什麼事。”蕭逸瀾頭也不抬,繼續奮筆疾書。
“皇上,有娘娘的消息了,諸葛銓正帶著她往皇宮的方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