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射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眼前不禁浮現出,自己被打到皮開肉綻時的痛苦,被拖到大街上遊行,任人圍觀時的羞辱狼狽。
他寧可一頭撞死,也絕對無法承受這樣的羞辱。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萌生了拔劍自刎,以維護黃家聲名的念頭,但幾番猶豫後,他卻始終沒這個勇氣。
就在他進退兩難之時,蘇哲卻忽然道:“不過,本官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若你能及時悔改,照本官的做,本官倒也可能免去你的懲罰,準你辭官離去。”
“你……你想讓我做幹什麼?”黃射眼眸湧起一絲希望,心中卻又不安。
蘇哲便道:“其實也很簡單,你隻需向本官賠罪認錯,再交出你的兵符,親自寫下手書,把你手下的兵馬,統統都獻給郡府,本官自然會恕你之罪,容你安然離去。”
黃射身形驀然一震,終於是恍然省悟。
原來蘇哲的胃口不止是公報私仇那麼大,竟還看中了他手底下的千餘私兵,想要據為己有!
堂堂黃家大公子,被逼的向那寒門子認錯也就罷了,連自己的兵馬都得拱手相讓,自己卷鋪蓋灰溜溜的滾蛋回家,這將是對他名聲何等的羞辱。
黃射拳頭一握,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這時,旁邊陳就卻聲勸道:“公子啊,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就是認個錯,丟些兵馬嘛,總比被他杖責後再遊街要好一萬倍,那樣才真是顏麵掃地啊。”
一瓢冷水,當頭澆落在了黃射頭頂,澆熄了他剛剛衝上頭腦的怒火。
他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肅厲亢怒的表情,也漸漸化為了無奈和苦澀,整個人也變的虛軟起來。
權衡半晌後,黃射終於是深吸一口氣,低著頭,不情不願的一拱手:“下官未能去迎接蘇太守,確實是下官無禮失職,還請蘇太守恕罪。”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硬骨頭……
看著向自己屈服,巴巴求饒的黃射,再想著當實他在自己麵前的囂張,蘇哲心裏就無比的痛快。
一口惡氣,終於是出了,爽啊!
蘇哲心中冷笑,卻是一拂手,大度道:“罷了,既然黃公子真心悔過認錯,本官就不跟你計較了,來人啊,筆墨伺候著黃公子。”
周倉忙傳令下去,把筆墨端了上來,放在黃射麵前。
黃射心中在罵娘,卻不敢有丁點不滿的表露,隻得無奈的一聲歎息,提起筆來寫下了一道將兵馬獻於郡府的手令,又將兵符乖乖的獻上。
蘇哲看過之後,方才滿意的點點頭,派人送去給蘇飛,命他先收繳了那些士卒的武器,再將他們就地整編。
“蘇太守,我已經照你的做了,我現在可以辭官離去了吧。”黃射苦著臉道。
蘇哲便向胡車兒示意道:“你就帶一隊人馬,護送黃公子回襄陽,黃公子若有什麼羞池,本太守拿你是問。”
胡車兒領命,走到黃射跟前,粗聲喝道:“我姓黃的,我們太守的話你都聽到了,還傻站著幹什麼,走吧。”
著,他一招手,一隊士卒便圍了過來,把黃射“護”在其中。